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仆人驾着马车在林间穿行,而端坐在马车内的,正是黑礁岛伯爵的次子——阿布顿·沙克,不过这会儿他可没有往日里看上去的那么温和,特别是那张脸,上面写满了阴郁。
“该死的阿尔伦,仗着长子的身份把麻烦推给我,哼,现在你只管得意吧,等着瞧,到了最后爵位的继承权一定是属于我的。”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阿布顿少爷,我们到了。”
掀开帘子朝外看去,马车停在了森林中的一处空地旁,前方矗立着一栋木屋,讨人厌的虫鸣鸟叫声从远处传来,围绕在四周的密林高过木屋不少,黑丛丛的往空地中心压去,这情景就像是某只巨兽张开了大口,选中了空地上的木屋,正欲吞噬。
………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提着一把单手战斧侍立在车厢旁边,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作为阿布顿相当信任的仆人兼护卫,他总是这么尽职的守卫在阿布顿身边,特别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
阿布顿从车厢里走下来,扯了扯紧勒的领结,双手按住胸口做了个十分缓慢的深呼吸,笔挺的身材撑开华丽的礼服,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英俊的面庞如同刀削一般线条分明,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年轻贵族特有的气质。
艳阳高照的午后总是能让人感觉格外的闷热,特别是在这个充斥着水汽的森林里,热的就像个合了盖的蒸笼。
掏出腰间的手绢擦了擦颔下的汗滴,阿布顿满怀恶意的说道:“我这个私生子弟弟总是那么会挑地方,看看这潮湿的空气,甚至能闻到树根腐烂的气味,我猜他将来一定会死于肺痨。”
他毫不掩饰对周围环境和那位私生子弟弟的厌恶,哪怕现在正站在木屋门口,依然大声的说出口来,仿佛故意要让屋子里的人听到一样。
“吱呀~”
今人牙酸的声音,木门被人从内部打开了,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轻柔的男声。
“你说的话我可一点也不认同,至少,我能比你活得更久一些。”
阳光洒下,照出说话之人的样貌,一身清爽的白色衬衣,不受约束的黑色长发垂落肩头,从那张同样英俊的面庞上可以轻易看出两人之间的亲缘关系,但相较于阿布顿,他的面容要显得更加柔和一些。
抬起头,两双同样湛蓝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不停,让人下意识的以为那是四颗珍贵的海蓝宝石。
黑发青年静静的看着阿布顿,阿布顿也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稍顷,绷直的表情解开,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张开怀抱拥住面前的兄弟。
“好久不见,我恶毒的哥哥。”
“你也一样,我愚蠢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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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隆·安珀,黑礁岛伯爵的私生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黑礁岛上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只在贵族圈子里有些传闻,周围的人都当他是个性格奇怪的年轻人,有些钱,露面少,喜欢住在森林里,和岛上的军官们关系也还不错,所以基本没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
然而,他的秘密还远不止如此......
侧开身,露出背后的大门,阿克隆笑了笑,热情的招呼着:“这种天气还出远门,先进来喝口茶吧。”说完,转身走进门内。
屋内摆设简单,一张桌子,几张木椅,空荡荡的壁炉旁挂着几对鹿角,弓箭、斧锤、以及一把带鞘的长剑陈列在柜,除此之外,还有些用不上的杂物摆在各个角落,占据了屋子里头不小的空间,而且由于屋外的树影,墙上虽然挂着两扇开阔的窗户,但屋子里却并没有多么敞亮。
“当心些,这屋里很暗,当初建房的时候没考虑到那些讨厌的树,导致这屋子的采光很差。”
阿布顿还是第一次来这,踩着斑驳的光影,一路走到窗边的桌子旁,刚刚坐下阿克隆就端来了一壶茶水。
“尝尝,我自己煮的茶,我称之为凉茶,虽然成分变了样,但加糖之后的味道差不多,应该能合你的胃口,邓肯也来一杯。”
“谢谢阿克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