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到。”
“呃,您不害怕么?”
“死人哪有活人可怕。”
陈长生把散开的满头长发挽到脑后,随手从茅屋顶上抽了两根稻草,在脑后系了个结。
就这么披散着一头乌黑秀发,去公用水井旁洗漱了。
挑担父子目送他远去,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啊,死人哪有活人可怕。
有些活人,可是明晃晃吃人的啊。
“陈少爷,李大贵三兄弟死了!”来打水的汉子、妇人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是半夜还在街上瞎溜达,遇到了僵尸,吓的我半夜起来关紧门窗。”
“三婶你也听到啦?”
“当然,陈少爷你听到没?”
陈长生心中一动,点头道:“听到了,吓的我瑟瑟发抖,一整晚都没睡。”
“谁不是呢。”
“陈少爷,昨天李大贵不是说自己被人下咒,还怪到你头上么?他白天说完晚上就撞见僵尸,八成是给他下咒的人来取他狗命了!”
“被人下咒还敢跳出来乱说,不是自己找死么?”
“就是,死了最好,镇上还少了一个祸害呢!”
“是三个祸害!”
陈长生听的嘴角一阵抽搐。
希望来查办的官差能信这个说法吧。
洗漱完后,陈长生拐上青石大街,先去李四娘的馒头摊上吃早餐。
“四娘,早,五个白面的,一碗热汤。”
“好的。”
李四娘很快端来馒头和青菜萝卜汤。
陈长生吃着早餐,心情平静。
李四娘还不知道李大贵三人已经死去的事,有些担忧地问:“陈少爷,昨天李大贵他们没去找你麻烦吧?虽然昨天你打晕了李大贵,可他们要是三个一起上……”
陈长生心中一动,点头道:“昨天我也是靠先手偷袭,才能放倒李大贵,打完我就没力气了,还好吓退了他两个小弟。”
“那你以后可得小心些。”李四娘叮嘱道,“晚上睡觉时把门关紧,用东西顶住,防止他们破门而入。”
陈长生微笑点头:“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李大贵三人已经死了,在他刀下转瞬即逝。
但晚上睡觉时依然得关紧、顶好木门,因为镇上不只这三个街头混混。
吃着早餐,他忽然灵机一动。
自己虽然不好逃跑,但是可以去张府抄录佛经啊!
到时候衙役从县城赶到清远镇,召集附近居民问询情况时,他不就可以躲开了?
衙役一看他在大户张家的府里抄录佛经,还敢上门找他不成?
衙役们可以在县城作威作福,但在清远镇的大户面前顶多借机讨些好处,可不敢轻易得罪。
强龙难压地头蛇,县令来了镇子里都不一定好使。
因为这世上存在超凡之力,富人但凡根骨达标都会习武自保,因此这些大户家里基本都有修炼武道的族人,尤其是嫡系子孙。
县令敢撕破脸的话,说不定哪天晚上就死于非命了,真凶还找不出来。
陈家也有习武的,陈林的两个儿子。
谁让他这一世的身体这么虚呢,能不能活过成年都是问题,母亲又迟迟没能怀上第二胎。
如果不是陈林生出异心,他那两个练武的儿子也将是守护陈家的武人。
母亲因为怀不上,为避免主脉薄弱镇不住陈林一家,主动建议父亲纳妾生育。
想到这里,陈长生放在桌下的双手,攥紧拳头。
说不定,就是因为父亲准备纳妾,才让陈林一家狗急跳墙,狠下杀手。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陈家的事以后再想。
吃完结账后,他本想立即前往张府,却又摇头。
自己现在披头散发的,衣服也在昨晚弄脏了许多,得先去换身新衣服,再请个人帮忙挽好发髻。
县城离清远镇有三十里。
里正派人去报信、再过来,衙役赶到时少说也得中午了。
不急,先去裁缝铺拿新衣服,洗洗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