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吃,是大憨心里认定的唯一真理,顿时就忘了找娘这回事儿。当宜春把油腻腻的早饭端上来的时候,大憨已经恢复了往日兴高采烈的模样。几个人一边吃着饭,宜春一边问道,“大憨啊,你帮你娘洗过脚吗?”大憨摇摇头,宜春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你娘的脚趾”
话还没说完,大憨忽然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然后站起来大声说,“娘,娘缺了一根脚指头!”燕合宜急忙问道,“缺的是哪个脚指头?”大憨二话没说,脱了鞋就把“啪”的一声把右脚放在了桌上,良飞尘捂着嘴跑了出去,大憨非常认真的摆弄着满是污垢的脚指头,指着中间那个大笑道,“就是这个,这个!娘的脚指头被老鼠啃掉了,啃没了!”
宜春的心猛的向下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那具白骨就是大憨娘。燕合宜看她一脸阴沉,生怕被大憨察觉,于是他对宜春说,“我正好要去外面转转,不如一起把?”
大憨还在埋头苦吃,宜春跟着他走了出来。良飞尘在院外吐的一塌糊涂,燕合宜拍拍他的肩膀说,“刘二叔还在等消息,咱们一块儿过去吧!”良飞尘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他边走边说,“今天晚上你们俩愿意住在这儿我不管,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回来住了!”
刘二叔被吓的不轻,燕合宜三人进门时,有位郎中模样的人正在替他诊脉。燕合宜等人在旁静静的坐了会儿,那郎中眉头不展,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刘二叔,您虽然肝火上升,但却没有大碍,多休息几日,吃不吃药,都会痊愈。”
“可是,我这头昏眼花,呼吸急促,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您说我没事儿?”刘二叔对这位郎中的医术产生了怀疑,那郎中却说,“从脉象上来看,的确没有什么异样。如果您觉得不适,或者可以换位郎中再瞧瞧。”
刘二叔脸上一红,刚要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那郎中又说,“别怪我多嘴,您这症候,看起来更像是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换了郎中还是和我一样的说法,我想,或者可以另辟蹊径,找个神婆来瞧瞧!”
那郎中收了诊金告辞出去,刘二叔有气无力的说,“你们也听到了,我这不是病,而是招惹了脏东西。你们也看到了,大憨娘沉塘了一天,就变成了森森白骨,会不会是她来向我索命,要我也跟着她一块儿去死!”
“刘二叔,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去看过了,那具白骨的确是大憨娘,但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她一身的皮肉都啃食干净,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还需要再细细查问。而且昨天我们在河边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燕合宜缓了缓说,“就在大憨娘沉塘的地方往西,大概有一里地左右的距离,水里没有水草更没有鱼虾。而过了那段水域,水里的鱼也突然像收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转身就游走了。”
说完这话,燕合宜一直在观察刘二叔脸上的表情。只见他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人也不住的抖着。见三个人都在打量自己,刘二叔尴尬的笑笑,用左手按住抖的厉害的右手,“这,这也正常。水里的鱼虾和人一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或许是遇到了比它们更大的鱼,所以才转身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