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笑意，洛尘拉起芽衣的手，带她离开大厅，回到了记忆的花海。

“别告诉我它放在这里。”

芽衣有点像骂人，尘不会是在拿她开心吧？器皿就放在花海里这种事情居然不告诉她。

“不然呢？你等着，我给你拿出来。”

洛尘带着芽衣走到花海旁的小房子前，打开房门走进去，在角落的架子的最上方把那个放在这里没动过的器皿拿了下来。

“这就是了。”

“这上面，都沾灰了。”

器皿被展示在面前，芽衣手指在上面一抹，一层灰被她擦了下来，这是放了多久啊？

“在芽衣你之前，可从来没有人使用过，所以芽衣你可是第一个哦。”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从洛尘嘴里说出来，芽衣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返回花海中，洛尘把器皿放在石桌上，让开位置给芽衣。

“芽衣，虽然尘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我还是要问一下，你真的确定要看吗？”

“你的表情，看上去在抗拒这些。”

洛尘那略微沉重的神情特别清晰，特别是眉毛，都要皱在一起了。

“我不会阻止你。你准备好了的话，就把火种放进去。”

他是很抗拒给芽衣看这些，但他尊重芽衣的意愿，芽衣有权知晓他的过去。

“嗯。”

芽衣拿出火种，把它投入器皿内，等待器皿发挥作用。

器皿上的纹路发出金色的光芒，不多时，周遭的空间发生了变化。原本的花海化作数据消失，整片空间转换成了一座城市。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与之前看其他英桀的记忆时有所不同，芽衣一时间乱了阵脚，看着这陌生的城市，以为是往世乐土又出了差错。

“我展示记忆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它是基于这片空间而发生变化。”

周身的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洛尘根本不愿想起，这段惨痛的记忆。

“这是我讨伐第六律者时的记忆。”

“第六律者……”

芽衣抬头，晴空万里与破败不堪的城市形成鲜明对比。在这附近看不到任何活物，甚至连崩坏兽都不见踪影。

“没错，第六律者，死之律者，也是我的其中一个徒弟。”

“你的徒弟，变成了律者……”

芽衣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千劫的时候，他就说过类似的话。原来他说的是尘。

“没错。”

洛尘闭紧双眼，头顶的艳阳没有一丝温度，就如同记忆的主人此刻的心境。

两人处在战场的中心，芽衣往洛尘背后看去，前方不远处的平地似有一个人。

尘浑身是伤的跪在地上，怀里抱着逐渐失去温度的希尔，一把碎掉的刀丢在他的身边。

“那边是……你和希儿？”

芽衣看清尘怀里的人，简直与希儿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比希儿高上不少。

“她叫希尔，是我在一次任务中捡到的孤儿，后来我就把她带到身边，让她叫我师傅。

平时她出任务的时候我都是跟着她的，到后来她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就试着让她自己去。结果没想到，这一去，她就变成了律者。”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每每回忆起这些，洛尘还是不能原谅自己。要是自己当初跟着希尔，那结局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再然后，痕他们一众商议让凯文来讨伐希尔，并且把我关起来防止出现意外。可还是被我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