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雅致的后院里有一片竹林。
房舍在竹林掩映中。
凉风徐徐。
沈烈独坐于亭台之中,翻看着一卷《纪效新书》,许是日子过得太过于舒坦了,原本精壮的身体竟略略发福了。
“报!”
随着亲兵队官快步上前,附耳道来:“大帅,外头有两个女子,说是……您的家眷到了。”
沈烈微微错愕,忽而想起了前一阵子收到的一封家书,说是芸儿和义妹要来,便不由得大喜过望。
站起身。
沈烈赶忙叫道:“快让她们进来!”
看着亲卫快步走了,沈烈便将手中的书卷往石桌上一搁,赶忙整了整衣冠,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去。
说话时。
在前院遇到了爱妾芸儿和义妹岳玄儿,久别重逢的喜悦浮上了心头,伴随着一声娇呼,芸儿便好似一只归巢的乳燕一般飞了过来。
一个高挑柔软的身子纵体入怀,沈烈喜不自胜,忙好言安抚了一番,又向着义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义妹岳玄儿含情脉脉,芸儿却早已潸然泪下。
“好了好了。”
“莫哭了,叫人看了不好。”
不多时,哄得芸儿却回嗔作喜,她却又抱着沈烈的胳膊怎也不肯撒手,便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内宅。
又随着亲兵将二女携带的行李搬了进来,安顿了下来,大包小包的行囊堆了一地。
芸儿往左右看了看,便叽叽喳喳的埋怨了起来:“诺大个宅子,也没找几个贴身丫鬟,便只有烧火做饭的婆子嘛?”
“奴奴不在老爷身边,老爷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这絮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管家婆。
沈烈哑然失笑,由着她絮叨了片刻,瞧着她擦了擦手,便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封家书递了过来。
家书抵万金。
瞧着这一笔熟悉的娟秀小字,沈烈心中一热,一双虎目中自然流露出万种柔情。
娇妻那张倾城绝色的俏脸在脑海中浮现而出。
一声轻叹。
沈烈将书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便略带着几分宠溺,捏了捏芸儿的小俏鼻。
芸儿长高了,只比沈烈矮了小半个头,细高挑的身段和秀美的样貌也长开了,好端端一个大美人了。
吃过了晚膳。
梳洗沐浴。
岳玄儿先睡下了。
松江口起了雾,雾气朦胧中的望楼上,卫兵荷枪实弹,用警惕的目光逡巡着。
内宅里更不消停。
昏暗的烛光映照下,低垂的帷幕中响起了弱弱的低吟浅唱着,良久方才平息。
芸儿带着一身香汗挣扎着爬起,拿起汗巾给沈烈擦了擦,又给自己擦了擦,便蜷缩依偎在了爱郎怀中。
倾听着砰砰的心跳。
黛眉微皱。
芸儿却又有些发愁,轻声呢喃了起来:“奴奴有一事不明,如今老爷连便宜坊,谷物所,连东厂,锦衣卫的权柄都交给他了。”
“他为何仍要将夫人扣在京中,怎也不肯放人呢?”
轻抚着她柔软的青丝,沈烈轻声说道:“他不肯放人,是……他想要御驾亲征。”
芸儿神情一滞,吃惊问道:“征哪里?”
沈烈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轻声道:“瓦剌。”
此刻娇憨如芸儿也清醒了过来,赶忙说道:“他要将夫人作为人质,逼你交出兵权么?”
沈烈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幽幽。
“他要做千古一帝。”
一夜无话。
清晨。
沈烈还在拥被高卧,院外却传来了敲门声,敲门声听上去很急。
睁开了眼睛。
沈烈淡淡的应了一声:“等一等。”
将芸儿安抚了一番,沈烈草草穿好了衣衫,走到了房外,打开了院门。
亲兵便赶忙轻声禀告:“大人,钦差到了。”
沈烈微微错愕,忙问道:“是哪一位大人来了?”
亲兵垂首恭敬道:“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田洪田大人。”
沈烈眼中闪烁起来一道精光,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