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8章 童子无意 银梳藏魂(2 / 2)蜉蝣寄此生首页

林楚凡声音发颤,“那……神爱世人的宣言呢?也不重要么?”

天心将身体清洁一遍,扑倒林楚凡原地打滚儿,“谁见过天神?爱不爱世人,还不是我等神谕教众说了算。如此良辰美景,你不尽情享受,怎么总说些煞风景的话?”

林楚凡借擦汗之际遮住眼眶,涩声言道,“已经很享受了,不敢沉醉其中,怕醒不过来。还记得你我初见那日,杏花微雨,泥童子巧施手段,让我第一次知道世上是有魂力存在的。”

“是啊!那天的花儿开得……啊!你做什么?”

天心醉眼迷离地回忆当日‘美好时光’,不料林楚凡近身偷袭,阴火头槌相撞,撞得天心泪如雨下。

楚凡一击得手,也疼得脑后发晕,本欲脱身,腰腹却被锁死。无奈之下,再次栖身相就,一口阴火咬住亮银小梳,恨不得吞入腹中。

“啊……”

尖锐的惨叫声自耳畔炸响,吓得林楚凡险些咬碎门牙。他总觉得不止一声惨叫,有一道更加尖锐的哀嚎直冲脑际,疼得他愈发清醒,甚至想到何处不妥。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北天悠扬的小调。

“林楚凡,你混蛋!我好心帮你……帮你解毒,你却用那颗猪一样的脑袋撞我!”

天心惨叫过后,全无哭腔,伸手掐紧某人后腰软肉,反复扭转,力求遍地开花。

楚凡痛如刀绞,连忙解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忽闻狗叫,吓得天心肌肉紧缩,连忙扭头细看,长吐一口浊气,幸亏怀里还是个人。

猩红玉指探出,粗暴地扯过银梳,“你不说送给我么?啃它作甚,都咬出牙印儿了!”

腰痛稍减,林楚凡如临大赦,“是你说它梳齿不合,让我矫正一番的。还记得当年你我初见,杏花微雨……”

咚!

某人额头被弹,肿起大包,耳畔传来嘲笑,“哪里学的酸话?那日你狗仗人势,借青禾公主之威,强行插手我等门派纷争,还借机套出不少隐秘。你当我不记得?”

楚凡看了看咬出牙印的梳子,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俏脸,不觉热泪盈眶,细陈前事。

天心仔细听过,不觉耳根又烫,连忙瞑目自查,“这些仅是你的猜测,不能作准。不过,这解毒之法却不无道理。既然单人也可解,没必要两个人都在这躲清闲。

这样,我们认真切磋最后一次,赢的人出去战斗,输的人留下解毒。就这么定了!”

林楚凡又觉得某处不妥,不待分辨,已经被封了口。

北天三人躲闪之余,渐渐摸清土石巨人底细,抛开颜斋主的乌龟壳不管,彼此配合迎头痛击。

土石虽巨,却并不坚硬,很快被打的失了人形。轰塌碎裂,紧挨着山峰倾倒,形成舒缓土坡,一如阶梯。

子曦虽未猜出来者何人,但见其被青袍‘分尸’,至少也是盟友,连忙吩咐众人,“将石块沿着藤蔓抛出,自有本执事调整落点,咱们齐心协力,重建土石巨人,共抗北天强盗!”

“重建土石巨人,共抗北天强盗!”

流民们众志成城,前赴后继投掷石块,山巅营地立刻清扫一空。后排空手者不服气,反身钻入山洞一顿抠挖,细碎石块坠落如雨。

熊宝偷偷打了个喷嚏,暗中撤去漏洞百出的冰层,时常眺望南天,期待楚凡破关而出。

浣溪沙三人粉碎土石巨人,风头正盛,合力将颜斋主的护罩砸下。奈何土石松散,收效甚微。便将矛头指向山巅众人。

黑雾如云,墨雨似箭,北风呼啸如战歌,无不透着凛冽杀气。

子曦脖颈发寒,连忙组织众人后撤,“撤退!进洞躲避,待敌人攻势过去,再行反击。”

流民们听令而行,比起城池守军也不遑多让。

却有闲言碎语再起,“人家就三个人,打得我们上千人不敢还手,先前还阵亡盈百。也不知林楚凡是不是自己逃了,留我们在这挡灾。”

无需回头,几次三番下来,已经能听出劈山派许进的声音。林楚凡迟迟不现身,杨百步不似之前那般‘誓死追随’,隐约生出异心。

子曦对此心知肚明,奈何做人时日尚短,又不知林楚凡究竟有何谋算,实在不好越俎代庖。

怀中青禾挣扎欲出,反被子曦抱紧,“别管他!我们也需隐藏一阵。只要拖延下去,林楚凡总会出来的。这三五个家伙,都是奔楚凡来的。”

青禾眼眶一红,“三胖虽然长得丑,可是人不坏的。这些人为什么总欺负他?”

忽而震荡大作,山巅投石之地动乱再起。

一个个石块儿如受吸引,各自扭转反面,自选角度拼接、联合,最终形成粗陋人形。

此石人不复山脚那般巨大,胜在灵活,弯腰捡起一块碎石,瞄准北天投掷而出。石块擦破虚空,留下淡淡焦灼烟痕。

岳千秋怒意大盛,随笔落下一段鬼画符般的黑条。

子曦脚踏荷花,藤蔓呼之欲出,却见山巅石堆不减反增。

先前碎散的泥土逆滚而上,与碎石相结合,形成一排排土石小人,整齐划一地弯腰捡取石块,再投北天虚空。

山巅一时嗡声大作,盖过北风哭丧般的曲调,也掩盖了流民们细碎的议论声。此时众人翘首以望北天,无暇再想林楚凡下落几何。

洛青禾得空向子曦介绍,“定是泥童子来了!不光声音像,连这和泥耍赖的手法也如出一辙。那家伙最是贪嘴,营地里可有什么零食?拿来款待他,比酒肉更管用。”

子曦忍不住求助冰熊,“泥童子……何许人也?我怎么没见过?”

熊宝咧嘴吐冰,寒芒刺痛子曦手腕,『你快闭嘴吧!真当自己是神谕子曦了?人家正主是见过泥童子的。』

手腕寒凉,子曦抬臂细观,但见一朵荷花铭刻其上,心中一紧,“原来是他!怪我,上次头脑遭遇重创,有些事情记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