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没有遮掩,大黎官府很容易就查到了这批食盐的来历。
宋墨:“平州它把盐价拉得那么低,是不是疯啦?”
本来平州也可以将食盐卖到三百文一斤的,但它弄这么一出,大家都完了!毕竟大黎收不上盐税,难道他们就没损失?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乌春玉说道,“皇上,平州这么一搞,可以预见今年咱们大黎的税收情况很不乐观。”
茶马盐铁,几乎是他们朝廷最重要的税收来源。盐税,几乎是四者中占比最大的。
乌春玉欲哭无泪。
自打接掌国库以来,国库就没丰过。
今年显而易见的,会更艰难。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他觉得他应该是历朝历代最艰难的度支尚书了,没有之一。
他这活太难了,太难了。
此时,谢湛亦是神色凝重,他比乌春玉想得更深远一些。
今年不仅盐税有可能收不上来了,平州之前吸收了那么多老百姓,也会给大黎的税收和经济带来不可忽视的影响。
最直观的数据就是,跑去平州的四百多万人口,光是人头税,就得少收多少?
而且这么多人离开,一定会有田地荒废的,荒废的田地又影响地税的收入。
还有少掉的徭役……
再加上这次,平州大量低价地向大黎抛售食盐,以致大黎的官盐直接卖不动了,让本就空虚的国库雪上加霜。
“皇上,咱们必须拿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今年的盐税能挽回多少是多少,最重要的是,不要影响到明年的盐税。”
谢湛很清楚,如果置之不理,放任下去,明年平州这样的操作再来一次,大黎明年的盐税估计也得完。
“平州有这么多盐?”宋墨问。据下面的人统计,这一次平州放出来的平价盐数量大概在五千万斤左右。
谢湛知道,平州还真有这么多盐。
这批盐大部分是龙城湖盐,他一思及这个盐湖出自他退婚时送给吕家的一百顷地上,胸口就闷疼。
这时乌春玉有话要说,“皇上,这个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平州它真的有呢?”
今年还可以撑一撑,东拼西凑一下,勉强能应付过去,要是明年的盐税再收不上来,真的会出事的!
“可恨,难道我们就拿平州没办法吗?”宋墨发怒。
“若想解决目前的困境,有两个办法。”谢湛也不卖关子,直接就往下说道,“第一个办法就是从源头上去解决私盐泛滥的问题。”
从源头上解决?宋墨问道,“你说的是解决平州?你以为朕不想吗?”
谢湛沉默:……他都没敢这么想。
“皇上,微臣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和平州谈谈,看看对方怎么样才能禁止平州向大黎大肆抛售食盐。”
谢湛推测,平州故意弄这么一出,一来是让百姓受益,二来是让大黎受损。
他已经看出来了,平州非常喜欢百姓黔首,但近来源源不断的老百姓赶圤平州,足够平州消化一阵子的了,所以这一次平州的目标应该不是为了招揽更多的百姓。
如果说,平州抛出几千斤的平价盐,就为了让大黎受损,也不像,平州和大黎目前还不到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况且,平州这一招,大黎还能承受。
所以,平州应该是有什么诉求。
闻言,宋墨咬牙,“朕还要向平州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