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手里拽着半截笔,侧头看这女官。
相比起那些不知是什么的侍女,这女官显见是活人。
她一身浓烈熏香味,但赵鲤鼻子何其尖,嗅到了她身上淡淡血腥。
赵鲤在看这女官时,这女官也在看她。
许是赵鲤侧头打量人时的模样,瞧着像是熄了怒气。
女官唇边挂了一抹笑:“昨日听闻大人未饮未食,想是那些蠢物的供奉不合您心意。”
女官一挥手,便有一队侍女手捧漆匣鱼贯而入,张罗着摆设食案。
又引赵鲤入座,挽了袖子来服侍赵鲤用膳。
食案是刚刚摆的,掀桌是赵鲤下一秒干的。
乒乒乓乓。
漆盘并着银酒具砸了一地。
倾倒的银酒具中,汩汩流出新鲜得恨不能冒热气的血。
四时主题的摆盘很精致,可盘中摆着的烤制小孩手臂,却让赵鲤瞬间暴走。
那女官被她一吓,衣下簌簌猛往后一跃。
长如丝的黑发后,右半边脸裂开獠牙外露。
但这狰狞的脸只出现了一瞬,旋即隐去。
她惶恐拾衣跪地请罪:“大人不喜欢血食吗?”
“或是不喜欢幼子?”
赵鲤随意揉碎了一只空酒盏。
亏她之前还生出一丁点期待,以为有顿饱饭吃,果然便被这些倭人打脸。
在这地不能召唤岚送饭,全靠企鹅小贼帮她偷了两个干净饭团垫肚。
赵鲤怒意已然压抑到了极致。
她的气势让那女官步步后退而去,僵着身子跌坐在地面。
这时,窗隙间飞入一只蝴蝶。
随着沙沙衣料摩挲声,进来了一个红梅色浮织纹样礼服的女人进来。
那只翅膀上簌簌掉下些鳞片的蝴蝶,停在这个女人的指尖。
见得满室狼藉,这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不过这点不快很快隐去,恭敬对赵鲤道:“不愿显露真名的大人啊,何必为这小事如此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