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八个月,他们奔波在在全国各地。
可现在终于看到希望了,以为能见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时。
现实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陆妍可能早就化作了一抷黄土,香消玉碎了。
那些土洞中的累累白骨中的一具,或许就是她。
杨森林心中剧烈的撕扯着,眼前不断发黑,喉头止不住的发甜,忍不住张嘴呕出一大口腥红的血。
“陆鸣,告诉我,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他满眼期待地看着陆鸣,眼里微弱的希望之火飘摇不定,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
陆鸣用力捧着头,脸深埋在手掌之中,眼泪却从指缝中挤落而出,滴在地上,泅湿了地面。
他像野兽一样嘶吼着,浑身剧烈地抖动。
魏定邦默默地转开了眼睛,把陆鸣从驾驶位掀了下去,提到了后座,自己驾着大东风往医院而去。
金昌撑不住了,必须得及时就医。
他自己这些粗略处理过的伤口,也需要专业的医生重新进行包扎。
陆鸣感觉到车子发动,立马抬头狠狠地瞪着魏定邦:“你干什么?我们要回农场!”
魏定邦头也没回,丢下一句话,“活人永远在优先列,现在,我要开车去医院。”
陆鸣不依,咆哮着:“车子是我的!我说回农场。”
“方向盘在我手上,我作主。”魏定邦淡淡道。
陆鸣立起身子就要往前扑。
魏定邦像脑后长了眼似的避开了,嘎吱一声停下了车子,回身梆梆给了陆鸣两拳头,把人彻底打晕了之后,往后座上一扒一推,直接推进了杨森林怀中。
“抱紧他,现在这车上我说了算。先抢救伤员,再处理亡者事。”魏定邦掷地有声地道。
杨森林欲言又止。
看到魏定邦重新举起来的两个砂锅大的拳头,又紧紧地闭上了嘴,认命地把陆鸣搂紧了。
这个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早知道不帮他了,让他死在狼口之中。
杨森林眼神里满是谴责。
狠狠盯着魏定邦的后背,像要在上头盯出一个洞来。
金昌是劳改犯,如果报他的名头,一进医院就会被人举报,惊动各方。
魏定邦便把两个守卫审了一遍,随机从其中一个守卫的庞大的亲族中抽了一个人名出来给金昌当挡箭牌。
用这个叫涂花生的名字进了医院挂上了号。
急救室的医生一看金昌伤得这么重,连忙警惕地问怎么伤的。
一个小护士也预备着随时出门去叫人。
医生瞥了一眼魏定邦身上的伤,又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像受过酷刑的,一个明显是被野兽撕咬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魏定邦掏出一枚军功章往桌子上一拍,压低声音对医生道:“执行保密任务中,不该问的不要问,赶紧救人。”
医生瞠目结舌地看着桌上的军功章。
那样式的章,他只在报纸上看到过。
他不再言语,赶紧把金昌推进了手术室。
魏定邦就在手术室外头坐了一天。
医院走了特殊条例通道,直接让医生和护士把小药车推到手术室外来给他包扎。
粗粗缠着的布条被一层层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