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雪阑仍是信了，遂一点头：“本就是打算现在走的，那便走吧。”就同花罗道了别，乘着雾鬼飞远了，后头的娑伽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花罗，片刻也走了。

花罗瞧着他们越飞越远，最后看不见了，这才转头去瞧御朝，但天上那空荡荡的裂口之下，却不见了御朝的身影。

她正疑惑地张望，却有人从身后将她抱住了，力道不重，就像是装作将她抱着一样。

她没回头，也知道这人是谁。

“春泽。”御朝的声音没了平素那种低沉魅惑，只是寻寻常常在说话，语调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花罗道：“大人认错了，我是花罗，是个没生命的傀儡，不是春泽。”

御朝将她轻轻抓住，扳过来，面对着他。

他的表情让花罗想起雨天山顶的浓浓白雾，眼中却缠着缱绻滚烫的思念：“春泽，我找不到你……”

“大人……”

面前那微有些薄的唇角却涌出血来。

花罗忙将他扶稳了，见山中大片大片的鬼怪正离开这里，便想着要将御朝扶去清雅宫休息，但低头一看，这逐渐亮起来的天光之下，清雅宫却已成了一堆废墟，碎得让她微微愣了神。

下头有两道身影朝着这边飞过来，是乘着一团水汽的樱珠，还有个花罗未见过的男子。樱珠一见御朝就哭着扑过来了，抱着他伤情地说着什么。

那男子向花罗微微鞠躬：“参见妃尊，属下是山城的总管，正欲以术法将清雅宫复原。”

花罗顺势将怀里的御朝交给了樱珠，樱珠血肉之躯抱着他不免觉得有些沉，脚下的水汽也抖了一抖。

“那就交给你了，能完全复原么？”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沉默片晌：“大部分能，但被敌方以妖力破坏的地方怕是不能，属下妖力不如敌人。”

花罗点头：“原来这个还看彼此妖力高低啊，真是深奥。”便摆摆手：“没事儿我就先走了，我好累，要去休息会儿。”

“……恭送妃尊。”

由天上下来，花罗突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了，一片茫然中，见城里的妖侍和奴仆们皆在施术将自己的住所恢复原样，也有好些妖死了，同他们关系亲近的，便抱着尸体在流眼泪。

她看着他们，有些难得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