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方向?”
“夫人?什么夫人?魏兄娶亲了??”郝永志疑惑的问道,却没人搭理他,就连一心想手撕了他的闻堰都走了。
小黑道,“公子,他们走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郝永志拍拍衣服上的灰,追了上去,“当然是跟着了!朋友有难,怎能袖手旁观?”
其实是想去看看那所谓的夫人长什么样吧,而且人家好像也没把他们当朋友,但小黑还是没将话说出来,因为他家公子的内心有些敏感,听了会伤心的。
郝永志的八卦之心燃起,以一种比方才逃命还快的速度撵到魏梓焕后面,边叫道,“魏兄!你什么时候娶亲了?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叫兄弟我去吃杯喜酒?!”
“魏兄!你夫人是何方人士?可否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做做心理准备?!”
“魏兄!你夫人长得如何?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
魏梓焕忍无可忍,阴恻恻道,“我夫人柔弱不能自理,你不准说话,不准吓她。”
另一边,傅泠和吴铭正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赶去。傅泠道,“那个女人就是在离稷下蛊的妃子的?”
吴铭点点头,“看华枢的反应,错不了!青棠也说那人就是你们在玉阳看到的那个!”
所以华枢他们一直追着的人,就是那个女人,也正是与蛮人大战时催动同生蛊的人。离稷的灭国,乃是黑市与他的领国达成合作的结果,原来黑市早已渗透进国度间了。那他们出现在浔城,可是因为得到了傅如晦的默许?
“那麝珠呢?她认识那个人吗?”
吴铭,“听着是不认识的,但那女人认识她。”
目前麝珠的嫌疑还未完全洗清,但傅泠还是想救她,就算是看在她被抓走前扔出虎尾参的份上。魏梓焕既然认识那个拿走虎尾参的人,他定是有办法从那人手里拿回来的。
但之后就不好说了,傅泠倍感无奈,她已经答应了魏梓焕会乖乖站在原地等他回来的,但她现下又自作主张的跑了,事后定是要被魏梓焕摁在榻上教育一番了。
东楼突然道,“将军,西原王子追上来了。”
他们应是解决了那几个拦路的了,达奚聿道,“你方才为何没出来?”这不像傅泠的性子,以往这种事,她都不可能在后方待着,肯定是跟着闻堰他们一样冲在前头惹祸的。
傅泠道,“睡着了。”
好无力又苍白的理由,他没再问了,几个人在街道上快速移动。眼看他们已经追了这么久,吴铭还是有些担心傅泠的身子,“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闻言,达奚聿和华枢都奇怪的看了过来,傅泠表示没问题,除了喘气急了点,脸色是丝毫未变。
华枢问道,“将军,你们要虎尾参做甚?”虎尾参珍贵,有清净毒血之效,是当归等药材不可及的。而且闻堰他们还特别重视那虎尾参,难免让他有些怀疑。
傅泠冷声,“与你们无关,少管闲事。”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像是有肉体砸到墙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女人的惨叫。傅泠认得这声音,与那日和蛮人首领说话的声音是一样的,只是多了几分狰狞。
他们纷纷调转方向往声音源头赶去,只见小道中,有两道紫色的身影,一个虚弱的靠着墙,一个痛苦的捂着腰部,血色从她指缝间流出。
“你敢偷袭我!本想多留你一会儿!你却要自己作死!”
说着,紫衣女人的手就伸向了麝珠的脖子,麝珠不知经历了什么,脸色苍白很是虚弱。死到临头,她仍然紧紧护着怀里的盒子。
“锵”的一声,没有预期的疼痛,反倒是皮肉划开的声音,紫衣女人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傅泠从旁杀出,一剑将女人逼退,挡在麝珠的跟前。
女人看到傅泠时,嘴边的狰狞突然变成了笑意,“一大一小都爱作死。”
她捂着手臂后退,华枢手中的折扇展开,锋利的纸张化为武器,向她袭去。
紫衣忍着痛意扬手一挥,几只虫子飞向华枢,华枢刚想将蛊虫切断,麝珠突然喊道,“不能直接杀!那蛊里有剧毒!散在空气中会吸进人体的!”
华枢手腕一转,蛊虫完好无损的落到扇面上,又被他扔还给了紫衣。
紫衣现下孤身一人,眼看几人已经围了上来,她毫无保留的丢出身上的蛊虫,趁机和他们拉开了距离。就在她要离去的时候,腰间传来剧痛,她瞬间又跌倒在地。
那里有一条蛊虫在啃食着她的血肉,麝珠见她想逃,又催动了蛊虫。紫衣一咬牙,拔出别在腿间的匕首,生生剜开了腰上的一片肉,两根手指伸进肉里把一条血淋淋的蛊虫夹出来扔在地上。
蛊虫才入体不久,还没进到更深的地方,但这么硬生生挖出来也要承受巨大的疼痛,这女人当真是个狠角。
趁着她有些虚弱,华枢就想上前抓她,但她的援兵又到了。与方才那几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现身,身手却是在他们之上的。
达奚聿和吴铭都被缠住了,东楼想到傅泠身边,也被两个人拦住,傅泠道,“先保护自己!”她可不想东楼为了护她死在这里,他好歹是魏梓焕的近身人。
傅泠扶起麝珠,道,“还能动吗?”麝珠强撑着点点头,傅泠把她拉到身后,“躲到我身后,有人钻空子你就用虫子丢他。”
傅泠用剑不比长枪,但也是有几分威力的。每杀一个人,剑上的血就更加艳丽,她的衣服上也沾了鲜血。
她看向角落里的紫衣,她正虚弱的靠着墙壁,额角渗出汗水。两人的视线对上,紫衣嘴边浮现出一丝笑意,她的嘴巴动了几下,傅泠只觉得巨大的痛感从心脏开始扩散,蔓延向四肢。每一寸血肉好似正在被什么腐蚀着,有东西渴望着从她身体里钻出。
很疼,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疼,像被火烧,像泡进毒液,手脚被麻痹,傅泠险些栽向地面,长剑支撑着她的身体,麝珠扶住她,眼睛里淌出眼泪,“将军!将军……”
她的眼泪滴到傅泠手背上,带来一瞬间的清醒。傅泠缓缓吐出几个字,“别哭,你不会有事的……”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紫衣,紫衣嘴巴一张一合的,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嘲讽和不屑。
紫衣想,这人真是可悲,遭世人咒骂为荡、妇,血亲要折磨她,有家不能回,自以为能保护谁……她风风光光的当着将军,其实狗屁都不是!活成这幅样子还不如痛快的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