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秦桧便是在别人这般眼神中,走进的齐国中军大寨。
齐国的中军大寨,是依托大宋东城墙建设的,一面是城墙,往外扩建的,栅栏、鹿角、壕沟、土墙,一应俱全。
这齐国中军还能真留在这里不成?
秦桧微微摇头,对齐国把营寨费心费力扎成这种样子,不是很理解。
“见过会之兄。”许贯忠拱手道。
“见过子安兄。”秦桧道。
秦桧不是第一次见许贯忠了几次出使,还是见过的,只是看着许贯忠,还是不由得感慨万分。
许贯忠比秦桧年纪还大些,但是看上去,丰神俊朗依旧,倒是显得比秦桧年轻好些。
秦桧不免有些自怨自艾,国事艰难,劳心劳力,自然苍老,唉~
进入营寨,分宾主坐下,略作寒暄,帅帐之中,便就只有许贯忠和秦桧在。
出的你口,入得我耳,所谓密议,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闲言少叙,秦桧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两方罢战,就此议和如何?”
许贯忠粲然一笑,问道:“什么价格?”
议和可以,就看你能拿出来什么条件了。
“我对齐国的事情,总是比别人更上心些,子安兄可想听听?”
“会之兄,但讲无妨。”
“年后,齐国各处张贴的公文便更多了些,贪赃枉法,违法乱纪的不少。”
许贯忠点点头,不置可否,这种事情,只要有心,还是能打听到的。
“西夏方面,刘锜领兵,北线已把战线推进到了云内州西南(后世大同),南线也打到了左厢神勇军司(后世榆林)附近,拓地近六百里,再往前,就是西夏传统重地,便是西夏存亡之战了。”
许贯忠又点点头,示意继续。
“南洋零星传来的消息,齐国小官人在南洋也是风生水起,跟室利佛逝正面对上,那也是千里之国,兵马数十万的大国,小官人依然优势,打出了华夏后裔的威风。都说齐国有汉唐之风,齐国陛下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许贯忠继续点头,附和了一句:“我家小官人确实做得很好。”
“既如此,宋齐之间,本是误会而起的意外冲突,何不化干戈为玉帛?”秦桧道。
大概意思就是,你家明明没有打大仗的准备,内部在整顿吏治,外面面对两个强大对手,为什么还想着要补偿呢?
“嗯,所以,”许贯忠点头问道,“什么价格?”
你扯你的,我只说我的。
许贯忠佩服秦桧的政治智慧和眼光,但是现在是我大军拿下你一面城墙,优势在我,所以你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真的没用。
“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钱一百二十万贯,以劳贵军。”秦桧道,“若是齐皇喜欢,我宋国还有未嫁之公主。”
反正都嫁了三个,也不差这几个了。
“然后呢?”许贯忠奇怪的看了秦桧一眼,这么点钱?还有公主?
“宋国如今江南赋税重地刚遭方腊之祸不久,几经战乱,又多支用,如今也是···也是不复当年。”秦桧讪讪解释道。
“哦,确实不富裕,前几日抢了几户形势户,得了金银加在一起,也有八百多万贯,要不说,这来钱快的生意,还得看抢劫,我国《刑统》上写的,都是赚钱的门道,会之兄说是不是?”
“《宋刑统》上,也多是些不义之财的路子。”秦桧道,这不道德,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钱花在哪里哪里就舒服,管它义不义的,笑贫不笑娼这话,会之兄可听过?”许贯忠问道。
“学识浅薄,倒是没听过。”秦桧道。
“你没听过也正常,这是我家寨主说过的,一日酒后说的,说这天下终归有一日,是会笑贫不笑娼的。”
“那该是何等末世?”秦桧皱眉道,除了是个别人口中的忠臣,秦桧还是个饱读诗书的儒家子弟。
“我家寨主说,笑贫不笑娼虽然不好,总好过饿死。若是大家都能富裕些,便是有些不妥当,也比这般活的不如草好些。”许贯忠道。
穷山恶水出刁民,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有一定物质基础,才有笑贫不笑娼的资格,虽然话听着怪怪的,可是却是有一番歪理的。
若是所谓的资源分配,不能让穷人过上物质富裕的生活,那“娼”也是一种取得资源分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