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父皇昏迷了?!”
王府内,三皇子楚佑阳在听到自家父皇骤然昏迷的事后,瞬间坐不住了,当即便站起了身, 红着眼,格外着急地喊出声来:“不行……我立马得去武曜行宫看父皇!”
说着,他迈开脚就要朝屋外走去,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来给他传话的护卫便伸手拦住了他,急忙解释道:“三殿下,皇上这一昏迷,现如今武曜行宫和京城全面戒严了,现如今的武曜行宫不得任何人进出,皇上……皇上他老人家在昏迷之前只传了太子一人面圣!”
“你说的什么鬼话!”
三皇子瞬间红眼,一脚朝对方狠狠踹去,边拉衣领边骂道:“那是我亲爹!我亲爹身子不适,我这做儿子的想去看望他有问题吗?!我倒想看看谁他娘地敢拦我?!”
此言一出,坐在屋内的刘广义与卫学仁都不说话了,先前拦他的护卫更是畏惧地缩起了脖子。
刘广义放下手中茶杯,轻声劝告道:“殿下切勿着急,容老臣问张千总几个问题再做决定也不迟。”
三皇子听到这话忽地止住脚步,神色古怪道:“好,我听刘阁老的。”
刘广义朝他点了点头,后又转头看向那位拦住三皇子去路的张千总,神色平静地问询道:“张千总,老朽有几处疑惑不解处需向你求证,麻烦你了。”
“阁老客气了。”张千总抱拳回话道:“但有所知,属下一定知无不言,阁老请问吧。”
“皇上昏迷后……那位住在行宫雅林阁的上官姑娘,可曾……可曾去看过皇上?”
“……据属下在行宫外围当值的堂弟所言,那位……那位上官姑娘从始至终都未露面。”
闻听此言,刘广义心下一紧,眼中闪过若有若无的明悟之色,“那……行宫之内,西门宫的安乐公主呢,她……”
“回阁老话,安乐公主殿下只去行宫侧殿一会儿就回去了。”
“哦,是这样啊,麻烦张千总了。”
刘广义笑着点点头,往边上的卫学仁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陡然开口道:“这会儿京城与行宫都戒严了,张千总与巡防司怕也有的忙吧,值此时局晦暗不明之时,张千总可要多上心了。”
张千总自不是傻子,明显从卫学仁口中听出了驱客之意,他倒也识趣地点头,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后,便立即告退了。
转眼间,屋内便只剩下了刘广义,卫学仁及楚佑阳三人。
没了外人在场,刘广义说起话来明显要随意很多,他抬头直勾勾地看向三皇子,无比严肃地劝告道:“此等局势晦暗难明之时,殿下切莫着急!”
三皇子面露哀痛之色,咬牙说道:“阁老这话什么意思?我根本听不明白!我现在只知道自个父亲昏迷在床,我这为人子者感到揪心焦急啊!”
卫学仁在旁温劝道:“殿下莫急,陛下是洪福齐天之人,想来只是一时间急火攻心昏迷了而已……身体该是无大碍的……”
“且如今时局这般敏感,您若硬去行宫露面,对您也很不利啊!”
三皇子楚佑阳听到这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而又揪心地拂袖道:“唉!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天底下有哪几个儿子听到自个父亲生病了还能坐得住的?”
说着,他又朝屋外走去,很是难过地说道:“罢了,我先去后院静一静,二舅与刘阁老自便吧!”
话音方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屋内。
见状,卫学仁有些无奈地叹息道:“唉,皇上这会儿昏迷了,对……对三殿下与咱们很不利啊!”
停顿片刻后,他又抬头看了刘广义一眼,有些纠结地问道:“刘阁老,您说,这时候皇上要真……”
“放心吧。”刘广义摆手打断了他,语气肯定道:“皇上肯定没事。”
卫学仁面色微怔:“这话从何说起?”
问完这话后,卫学仁猛地拍起脑门,如同触电般幡然醒悟道:“对啊!我明白了!怪不得阁老方才您要问张千总那几个问题!皇上昏迷之际,那位上官姑娘却未曾露面去见皇上,这说明……”
“对!”刘广义眼冒精光,言语肯定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闻言,卫学仁深吸口气,神色复杂道:“咱们这位皇上的心思可真是够深的啊!”
顿了顿,他又道:“唉,那您刚才该把这事跟殿下说清楚才是,免得他过度伤心呐!”
刘广义无奈摇头,声音忽地降低了好几个分贝,“你以为,方才殿下急着要赶去行宫……真的是想照看卧榻在床的父亲那么简单吗?”
卫学仁猛然一怔,眼似铜铃般瞪得溜圆,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您……您老的意思是……殿下方才想……”
刘广义轻敲桌面,声音嘶哑道:“所以我才劝殿下万不可心急用事!这一着不慎,就可能落入套中满盘皆输啊!”
卫学仁心中震撼难明,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三皇子方才那面露沉痛哀色的模样,心中不自觉地冒出寒气来……
三皇子那副真情实感的哀痛之状,难道全是伪装吗?
身处于皇家,就注定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深渊似海的算计吗?
在这一刻,卫学仁对“无情最是帝王家”的这句千古名言,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与领悟!
……
同一时间的二皇子府内。
在听到父皇昏迷在床的消息后,二皇子楚佑伦的脸上也露出了焦虑心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