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耳教导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代大匠斲。夫代大匠斲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当人民连死都不怕了,就算用死亡去恐吓他们又有什么用?若是人民总是怕死,对于那些做了恶事的人,我就把他们捉起来杀了,那还有谁敢作恶?上天自然会惩罚恶者,人若是代替上天去惩罚恶者,就像代替技术高超的木工去砍伐木头。代替技术高超的木工去砍伐木头的人,很少有不伤到自己手指的。”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当人民连死都不怕了,就算用死亡去恐吓他们又有什么用?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因此,每个人都无比的爱惜自己的生命。当人民连死都不怕,要跟统治者拼命时,可想而知,统治者做了多少对不起人民的事情。统治者永远都不应该挑战人民的底线,虽然人民的求生欲很强,但一旦逼得人民不得安生,人民也是会拼死一搏的。我之前也说过了,人民的要求真的很低,他们只求有一个地方安居,只求温饱得到满足,其余多余的东西他们从来不敢奢望。若是统治者连人民这么低的需求都不予以满足,还要去压榨人民的劳动成果,甚至用威严以及严刑峻法逼人民为自己做事,那人民哪里还能忍?人民只会这样想:“与其卑微的活着,不如跟暴君拼了。”所以,有道有德的统治者永远不会去压迫人民,他们只会满足人民的一切需求,做到以民为本。只要统治者能够做到以民为本,不去做伤害人民的事情,自然会得到人民敬重和爱戴,人民自然也不会反统治者,这样,国家自然就能够长治久安了。”
““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若是人民总是怕死,对于那些做了恶事的人,我就把他们捉起来杀了,那还有谁敢作恶?如今,很多法家都主张以严刑峻法治国,他们认为每个人都畏惧刑罚和死亡,只要国家以严刑峻法治国,就不会再有人敢出来作恶了。然而,严刑峻法虽然有一定的效果,但也有着严重的弊端。我之前也说过了,统治者若是逼得人民不得安生,人民就会连死都不怕,跟统治者拼命。严刑峻法剥夺了人民的自由,损害了人民的利益,人民在严刑峻法的控制下是不可能有任何快乐可言的。当人民活在统治者的压迫中不能得自由时,人民自然就会跟统治者拼命。严刑峻法终究是不符合天道的做法。用死亡去威胁人民终究也不是好的治国之道。人民可不会畏惧统治者的威胁。自古以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人民可不会傻傻的给统治者压迫,当压迫超过人民的忍耐限度时,人民就会不再畏惧死亡,跟统治者拼死一搏。”
““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代大匠斲。夫代大匠斲者,希有不伤其手矣。”上天自然会惩罚恶者,人若是代替上天去惩罚恶者,就像代替技术高超的木工去砍伐木头。代替技术高超的木工去砍伐木头的人,很少有不伤到自己手指的。当我跟人说这段话时,他们通常会这样跟我说:“不对啊先生,上天哪里惩罚恶者了?上天明明什么都不做,若是我们不去惩罚恶者,天下岂不是会大乱?”而我通常这样回答他们:“不是这样的,上天一直在安排人去惩罚恶者。当恶者损害了他人的利益时,上天自然会安排部分人去制裁他们,所以,我们不必特意去伸张正义。”我们作为人唯一的任务就是效法自然,遵道而行,而不是去伸张正义。天道有着非常完善的平衡法则,这平衡法则浑然天成,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得了。那些恶者损害了他人的利益,破坏了自然的平衡,上天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祂一定会派人去惩罚那些恶者。所以,惩罚恶者的任务交给上天就行了,我们千万不要插手干预。若是我们插手干预,就是认为自己比上天做得更好,那是狂妄自大的表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自然之道。没有恶人做了恶事不被制裁的,我们永远没有必要担心恶人作恶不会被制裁的问题。我们也没有必要替天行道,我们只需要坚守在大道上,做好自己就行了。”
尹喜问道:“师傅,是不是越去伸张正义,越是在加强恶的信念?这对修道百害而无一利,对吗?”
李耳回答道:“是的,我们越是执着于惩奸除恶,我们越是在远离道。修道之人不应该执着于善恶的问题,而是超越善恶,守住中道。一切恶都是因为偏离道才有,若是人人都能效法自然,遵道而行,世间哪里还有善恶的问题。所以,修道之人不要老想着替天行道,伸张正义,而是应当一心一意地专注于道,做到惟道是从。只要世人不悟道,善恶的问题就会一直存在下去,永远也没有尽头。唯有道才能够解决善恶的问题。我们只有了悟自己的真实本性,不再执着于任何外物,我们才能超越善恶,抵达无生无死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