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默然低头,左手拨弄着右手腕上的玉镯,如今方氏已被关押,陆锦觅被罚祠堂。
镇国公父子在家,必也会处置了以前那些欺凌原主的恶奴,如此他与陆晓芸身体换回来已是指日可待。
陆玉成见他低头不说话,以为她还有什么顾虑,道:“继夫人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就算这么回了镇国公府又如何!父亲和哥哥不是那种家里女儿与丈夫和离,便会认为损了娘家名声,耽误府里子女婚事的迂腐之人。”
朱煜茫然抬起头望着陆玉成。
他没想到,陆玉成竟会说出这些话来。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说等他们二人换回来,他和陆晓芸和离,也是让陆晓芸带着陆玉彦离开盛京。
要知道,在大周,女子被丈夫休弃也好,和离也罢,那在世人眼里是极为损女子娘家名声的。
所以,官宦人家和离之事更是没有,女子一旦嫁人,在后宅要么病死,要么一条白绫,就连青灯古佛一辈子那也是轻的。
更何况,陆晓芸嫁的可是王府!
朱煜定定地望着陆玉成,喉头似堵了一块棉花一般难受:“哥哥……”
陆玉成轻轻揉了揉朱煜的发顶,见妹妹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执起他的手,浅浅一笑道:“娘亲留给你的这个手镯,你一直戴着呢?”
原来这是陆夫人留给原主的东西,他几次三番要砸碎它,上次在陆玉彦的茅草屋里他还用石头砸了,结果玉镯没碎,倒是手腕折了。
好在阿彦医术极为了得,如今已没什么大碍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这玉镯是什么做的,他这么折腾都没碎。
朱煜又有些庆幸。
镇国公府
当镇国公一脚跨入翠竹居的时候,便听到方氏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烈咳嗽声,咳嗽声外就是谩骂摔砸东西的刺耳声音。
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跪在廊檐下。
那些人并不是往常伺候在她身边的海棠院里的婆子,是镇国公昨天连夜从外院调进来的。
他不悦地扫了一圈,问道:“怎么回事?”
有一个如刚才那个婆子一样,头发被扯,脸上身上被抓了数道痕的婆子小声回道:“夫人昨夜一直坐在院中吹了一夜的冷风,奴婢们怎么劝也不肯回屋,今天一早夫人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热。”
“大夫可有来过了?”
“是,洪老来过了,可夫人不让洪老把脉。奴婢便只得和洪老说了夫人的情况。洪老开了方子,奴婢煎好了药,可夫人不肯喝,反,反将药打翻了。”
说罢,那婆子把手往袖中藏了藏。
镇国公低眉自然看到了她手背上后被烫伤红肿起泡的样子:“自己去找洪老要些烫伤药。”
婆子道谢,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