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折?”
“参见冥主。”以广尘和是安为首的众冥差分为两列,面向男人俯首,跪在冰面之上,臣服恭敬之声中夹杂着喜悦和激动,淹没了荼溟的声音。
随着他的身影清晰的浮现,数座冰晶凝成的宫殿在冰面上无声矗立,顷刻间完成了旧址重建,彼岸花破冰而出悄然绽放。
一个全新的冥界,在他们的见证下诞生。
黑靴轻踏,转瞬便来到两人面前,精致繁复的黑色衣袍无风自动,一界之主的强大气场,确实让人不由想要俯首称臣。
有些意料之中的意外,两人看着面前的昙折一股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神情亦是淡漠疏离。
仿若三人并未相识,思绪百转千回间,只听他道:“谢二位出手相助,不过,冥界遭此变故,无暇招待二位。”
这是在下逐客令。
荼溟轻挑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听沐昭说:“那便不打扰。”
“不送。”他们的态度亦让昙折心中感到一丝意外,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或者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思绪纷杂,面上不显,不动声色地接受荼溟转身时警告的危险眼神。
潜意识中他不想与二人打交道,因为他们无法做到开诚布公,还要时刻提防着彼此。
“就这么走了?”荼溟偏头看向沐昭,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眸中一闪而逝的暗色,若有可能,他倒是想试试昙折现在的身手。
“多留无益。”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看到昙折以冥界之主的强势之姿出现的那一刻,沐昭再次清晰的感觉到那人所设的局,环环相扣,他相信荼溟也察觉到了,两人却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
因为,事情如此顺利的发展到这一步,少不了他俩的推波助澜。
“要不,我们和冥界联姻,把叶止嫁给他?”荼溟眸中一闪而逝的诡谲,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这话来得突兀,沐昭一怔,失笑,眸底的阴霾消失无踪,看向荼溟,以同样的口吻回道:“可以考虑。”
话虽如此,但两人都未当真,而放在心上。
只是这话清晰的落在昙折的耳中,身形一僵,神情一瞬的恍惚,他和叶止还有可能吗?
答案是——殊途。
直到两人的气息彻底在冥界消失,收敛心神的昙折才回身看向跪着的众冥差,沉声道:“都起来吧。”
省去无用的场面话,遣散众冥差,各司其职,冥界新生,规则重塑,新主与旧属。
一切都由不得昙折拒绝,他又何尝感受不到算计,压下心中的苦涩,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他的宫殿,亦是他的囚笼。
望着大开的门,脑海中浮现的是他登上北境帝位时的画面,他牵着止夜的手走过漫漫长阶。
如今,眉宇间染上释然,一步跨过门槛,迈入大殿之中。
“冥主。”落后几步的广尘,出声唤道。
“讲。”利落的一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昙折看着空荡的大殿,并未回头看他。
广尘垂首敛目,沉声道:“前冥主为您留了一封信。”随着他的话落,抬起的双手中凭空出现一封未拆开的信。
“……”昙折神情微变,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封信上,伸出的手在即将触碰之际停下,甚至想要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