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瑾一下就觉得自己有人撑腰了。
他把头从萧玄同的肩上抬起,附和道:“就是就是!”
萧玄同:“……是我说错了。”
萧玄同一直都是个很大方的人,更是一个不屑于扯皮摆谱的直爽性子。
有错就认错。
这不是男生该做的。
这是每一个正常人都应该要做到的。
随着曲调的渐渐消声。
散落在四周的点点蓝光缓缓汇聚成了一个体块,人形逐渐清晰起来。
最终,它凝聚成型。
那是一个透明的淡蓝色身影,是个浑身遍布伤痕的半大少年人,眼眶是空的,手脚是扭曲的。
它的身形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个灵体。
望溪行:“……就这么水灵灵的把灵体召唤出来了?”
不用上香?不用持续注入灵力?
这和望溪行以往见过的问灵不一样啊这!!
池衿说:“不然呢。”
见空神色复杂:“第一次?”
“反正我没看她练过。”萧玄同说:“蔚蔚学东西很快的,习惯就好。”
望溪行、见空陷入了沉默。
天道!
望溪行、见空:我有权保持沉默,直到天道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曲终。
阮蔚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她收起幽荧,又使劲的转了转自己酸疼的手腕。
先天灵体也开始了工作。
阮蔚不喜欢弹幽荧的另一个原因就是——
幽荧实在是太他娘的耗灵力了!!!
好在。
幽荧虽然跟个无底洞似的爱吞灵力,却也很有实力,它光是做近战武器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阮蔚缓慢的掀起眼皮。
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透明灵体,她轻轻的啧了一声。
完美主义 · 阮蔚心想:就颜色来看,这次的灵体还是有点淡了,下次必须得搞浓点。
淡人不吃香,还是浓人攒劲!
凑活着用吧。
阮蔚凝视着灵体,问道:“你是谁?为何徘徊在此?”
灵体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叫赵竞。”
刹那。
受害者家属那边有一妇人跌坐在地,她面容哀戚,两行泪就这么顺着枯槁的面容滑落两腮。
沾湿了黄土滚滚。
浇透了白骨皑皑。
妇人哭道:“竞儿,这是我的竞儿啊!!儿啊,我的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
已然失去了眼睛的赵竞茫然的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没有寻到。
于是它又回头:“为什么在这……”
灵体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和哀伤。
它大概是很久没开口了,声音断断续续,语句也有些奇怪的停顿,说话还有些漏风。
这不奇怪。
毕竟它连肉身都没有了。
他的脖间,还有狰狞的、血肉翻飞的硕大伤口。
阮蔚又问:“我唤你前来,是有事想问你。”
“我知道。”赵竞说:“我一直在这里听着,我知道大人想问什么。”
它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
只是没有灵气牵引,无法凝聚成形罢了。
赵竞用一双空空的眼眶望着阮蔚,阮蔚听着耳边妇人悲戚至极的哭声,她心中忍不住微酸。
母子再难相见。
接着,赵竞眼皮上下一闭,竟是留下两行血泪来。
“为何徘徊在此。”赵竞喃喃道。
赵竞说:
“三十五年前,我死于此处。”
他在说:“我的血肉被压在这望家大院之下、我的骨骼被池中鱼煞吞吃入腹、我的魂灵被镇住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