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雨凉,冷风一过,桂花纷纷离树坠落,飘洒满地,宛若金雪。
二皇子府,书房。
“禀殿下,匈奴使者乌日诺答应了合作,只不过他要求事成之后将崇州划归给他们。”侍卫低头恭声道。
“这个乌日诺很聪明。崇州虽然贫穷,但却是边疆要塞,对我朝来说举足轻重。”
崇州是晟朝西北防备抵御的第一道屏障,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每次跟匈奴开战,那里都是双方必争之地,更不用说一直流传的“崇州地底有金矿”的传说了。
匈奴还真是狼子野心。
宋元钦冷声道:“告诉他,本殿下答应了,若真的助本殿下登上皇位,小小崇州,给他们又何妨?”
待他登上皇帝宝座,来一招卸磨杀驴,崇州给不给,可不是他们匈奴说了算的。
“燕王那边想清楚了吗?”宋元钦问道。
侍卫回答道:“燕王殿下也说可以合作,但他要世子作为人质,逼昭华殿下回京城赴死。”
宋元钦眉头紧皱。
开什么玩笑?
他的皇叔可谓是人精,足智多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赴死?
再说了,宋嘉煦现在被宋元意看得好好的,根本没有这么容易得手。
宋元钦沉声道:“燕王没有给我们其他的选择了吗?”
侍卫低头道:“禀殿下,燕王说如果殿下能够把世子带到他面前,他就会站在殿下这一边,否则一切免谈。”
宋元钦拧了拧眉心,苦恼道:“说得轻巧,吃力的事全是我在做。”
燕王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他在心里暗骂。
燕王以前跟宁清殿下交好,一直记恨宋翎。
虽然他的背后没有深厚的朝堂势力支持,但是他苦心经营了数十年,自身的财富十分丰厚,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支持,对于宋元钦来说,钱袋子就有了。
侍卫贴心进言:“殿下,世子最近还在查太傅的事情,当年的事或许可以引他上钩……”
“嗯,让人放点口风出去,尽量把世子带离东宫的范围。”宋元钦敛眸,他不想让宋嘉煦受伤,但是为了自己的大业,别无他法了。
听闻太傅当年有一本手札,遗落在旧宅,宋嘉煦决定去拿。
旧宅已经几年没有人踏足了,木板不太稳当,承受不了太大的重量,宋嘉煦让随从在门口等候,他孤身一人走了进来。
门口的随从还在东张西望的等候着,没过多久就被一群蒙面人悄无声息的抹了脖子。
燕王的人早就埋伏在柜子里,只等着宋嘉煦打开柜子。
宋嘉煦四处搜索无果,最后还是打开了房间最左边的大衣柜,刚推开衣柜门,便被埋伏许久的燕王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布袋套住了头,将他打晕了。
一瓢水泼在了宋嘉煦的脸上,他被惊醒,却因为嘴里塞着破布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王爷,他没死,还活着。”侍卫恭声对坐在他面前不远处的燕王道。
燕王身边站着宋元钦,宋嘉煦很快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宋元钦对燕王道:“你要的人,我已经给你了,那么你也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燕王悠哉悠哉道:“不急,等宋翎回了京城,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宋元钦有些不悦:“我们之前并没说过还有这样一条约定,皇叔,你这是得寸进尺。”
燕王不以为然:“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离不开谁,你别在这耍脾气。再说了,你不是我们宋家的血脉,本王愿意帮你坐上皇位,已经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宋元钦的表情略显狰狞,他恶狠狠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你别忘了,你还欠我母妃一个人情。”
“那年你母妃和苗人首领暗渡陈仓,私相授受,刚好被我发现。”燕王笑了笑:“至于她救我夫人的那份人情,本王当时没有捅破他们的奸情,就已经算是还给她了。倒是你,当了那么多年皇子,结果却不是我们宋家的种,说来真是滑稽。这件事被太傅发现了,你和你母妃就来了一招祸水东引,生生把他栽赃成了叛党。”
宋嘉煦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元钦,在看到他伸手怒指燕王时,那手臂里侧露出了一朵暗红色的彼岸花。
这和他们查到的线索都一一对上了。
太傅当时接待过苗人首领,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才招来杀身之祸。
想起恩师义无反顾喝下毒酒的模样,宋嘉煦心中积攒的怒火已快要喷涌而出,他拼命挣扎着,麻绳磨破了手腕的皮,沁出鲜血也不觉得痛。
苗人胆大包天,企图狸猫换太子,夺走宋家的江山,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阴谋。
这两人还在狗咬狗,宋元意却率兵满城寻找宋嘉煦。
心腹来报,说舒妃这几日宫中支出突然增加,宋元意觉得不对,顺藤摸瓜就知道了她贿赂匈奴人的事情,当即就把她和匈奴使者扣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