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夏陵眸光染上了红意,黎源的心酸疼异常。
他的夏陵配的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既然这世道不给。
那他黎源便来替夏域抢。
下定决心,黎源将目光收回,沉沉低头,以绝对的平静面对着眼前的一切。
他黎源不过是一条贱命,若他的死能换来夏陵的活路,他才叫死得有价值。
钟落月及春雨被带到殿内,林公公端在手中的漆红托盘之内,放着一个白瓷瓶,以及一份被火燎过信封的信件。
“启禀皇上,这白瓷瓶内的毒药奴才方才找舒太医瞧过了,的确为竭血。”
“而这一封由春雨所书的信件,则是以秋嫔为把柄,威胁夏城承担所有罪责,奴才到的时候,春雨正准备销毁证据。”
夏弘依然没有开口,他平静的看着这些证据的堆叠,沉默着等着黎源的觉醒。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自东宫归来的御前侍卫亦跪在了人前。
而其托盘之上摆着的,是一个白瓷瓶和一沓用信封包裹的纸张。
黎源抬头看了一眼那陌生又熟悉的信封,笑了笑,继续选择了低头。
耐心耗尽,黎源的沉默等同于反抗。
含着怒火的眼眸落在黎源身上,渐渐转变成了杀意。
一颗棋子不愿意替主子做事了,他唯一的结局,便只有死。
满朝文武瞧着这些个被摆在明面的证据,没有言语,也不用言语。
能以这般速度将所有被牵连之人和罪证摆在朝臣跟前,那便是夏弘这执棋之人早就做好了一切。
今日这一出齐聚朝堂,只不过是夏弘亲自挥动的折扇,将迷雾扫开,将胜负摆在所有朝臣跟前,也将警告落在朝臣的心头。
他夏弘明面上允许所有人参与嫡庶之争,却用铁腕手段告诉所有朝臣,参与嫡庶之争会面临着怎样的结局。
旬相在夏弘的准许之下,将所有证据一一看过,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托盘之上。
他清楚的知道,夏弘如今想要之结局:
“启奏皇上,老臣手里的银票是从那自尽之马夫那边搜查出的,从今时之证据来看,那马夫是被八皇子用银子贿赂。”
“老臣在拷问宫仆之时得知,皇后的贴身嬷嬷春雨曾多次与八皇子身侧的小太监联系,且有宫女亲眼瞧见春雨拿着一沓银票离开凤仪宫。”
春雨听到这般栽赃证据,当即跪地:“皇上,奴婢是冤枉的,这宫内认识奴婢之人这般多,奴婢真要做这等事情,怎么可能亲自动手?”
林公公察觉到夏弘重了些许的呼吸:“这等事情隐蔽,若真是主子安排的,那必然只能让自己的心腹动手。”
点到即止,春雨到底是选择自己一人死,还是连累钟落月一道死,皆在她一念之间。
钟落月嘴角的笑有些苦,看向夏弘的目光满是失望。
从钟元元走出纤云宫的那一瞬,钟落月就知晓她这皇后之位,坐不稳了。
这后宫的女主人,这一国之母的位置,她要还给夏弘的心上人了。
她钟落月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被夏弘拿捏的替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