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萤将手挡在顾西辞身前,微微摇了摇头,道:“顾院长,赵谦君并无大碍,不如先行作罢,之后再另行打算。”
柳青黄也在一旁赶忙打着圆场,劝诫顾西辞莫要轻举妄动,以免干扰春试进程。
将霆山少宗主伤至如此地步,却仍满不在乎,甚至大胜之后宣布认输,一时间整个雪莲宗,也同其一并沦为众矢之的。
人们也不禁感叹这名苏姓少女的冷酷、神秘与强大。
顾西辞语气愤懑,道:“这春试我是办不下去了,一个两个目无考官,接连认输,丝毫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映萤安慰道:“顾院长放心,此女身份,长青学院定会查清。不过她突然认输,恐怕是不愿战至最后,来面对可能现身的师父。想来她如今应该是要离去,我与师兄会先行前去将其拦下,麻烦两位院长先行照看春试秩序。”
天色渐暗,惠水河畔的看客陆陆续续离去,今日至少那场剑与火之间的比试,属实是大饱眼福了,这般旗鼓相当的对决才看着带劲。
饿意袭来,人们在惠水沿街,就近找到馆子吃饭,一时间不论是价钱高昂的酒楼,还是质朴平常的面馆都人满为患,生意火爆。
老板们自然是忙前忙后,喜不胜收,看客们也把今日见闻充当谈资,高谈阔论。
每名前来观战春试的人,都只待酒足饭饱后,欣赏那场榜首之争。
临近惠水最为豪华的酒楼,早已一座难求,但此刻那酒楼不惜清场,得罪众多达官显贵,只为求那秦大人莅临。
酒楼老板与几名二品大官,聚集在天字号包厢内,迎接秦忠大驾。
“大人,舒庆酒楼的王掌柜请您光临,听说还有朝中几名高官,不知您意下如何?”秦忠身边的门客俯身到其耳边说到。
秦忠冷冷说到:“那几人何来的脸面与我同席而坐。你不觉得此刻还有更要紧的事做吗?通知府内驭云境客卿,前去查清那苏姓少女底细,如此冷酷强大之人,我甚是欢喜,必要时可将其拉入麾下。”
那门客刚欲退下,却又被秦忠叫住。
“另外,我虽不知那陆家残种的御天为何兽剑同形,但我有预感他那手中之剑,便是我追寻数年之剑。如今他有上官惊鸿庇护,又有那马不疾在其身边,我需尔等周密策划,杀人夺剑。”秦忠说罢,眼神中闪过一抹火热的渴望。
如今他权力滔天,唯一的渴望便是在修行之路上更近一步,他不想当世间最弱的驭云境。
而因所修功法的缘故,他必须得到那柄剑,助其攻克功法弊端,更上一层。
那处被应东流买下的茶肆,此刻飘香四溢。
他虽不易在沿岸的高档酒楼订下位置,但天锦绸庄的仆役,这两日可是一日三餐,将上京最着名的美食送来。
茶肆中支起了一只做工精良的铁锅,无数名贵新鲜的食材倾倒入锅中,玉勺顺着浓厚的锅汁搅动着,升腾而起的热气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令人顿时胃口大开。
老马躬着那瘦小的腰杆,俯身凑到火锅前,狠吸一口香气,随后不顾滚烫的油温,伸手抓
起锅中一片肉片,随意吹了几口,便塞入嘴中。
肉片烫的老马直吐舌头,他含糊不清地说到:“姓陆的那小子这次可亏大了,错过了如此美味,属实是可惜呀。不过也好,至少少了张嘴争抢。”
应东流搅动着火锅,问到:“老马,你说那傻小子不会被长青院长看上了吧,真是给他捡了狗屎运。”
老马憨笑着说到:“少爷放心,老头子我早已看透,今年这场春试不过是噱头,甚至可以说是骗局。吕太清那老家伙压根就没来,也没想过在此收下最后一名弟子,他收徒向来是看缘分的。我若猜得不错,他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三年后的那场骄子会。”
应东流顿时万分疑惑,骄子会确实是修行界年轻一辈最为重要之事,莫说取得名次,但凡是受邀入会之人,皆是世间年轻一代修行者中的翘楚。
关键在于,每届骄子会榜首,皆可参悟万道笺。
听闻当今世上的剑道第一,那名睥睨天下的西羌剑圣,当年便是观笺后剑道突飞猛进,甚至再无第二人能望其项背。
除此之外,但凡是在那万道笺中,悟出过什么的人,无一例外,皆是举世闻名。
应东流问到:“所以,春试和骄子会有什么关系?莫非这长青院长是要趁此物色几个好苗子培养,只是这也太大费周章了吧。往届也并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呀。”
老马面色突然多了几分凝重,缓缓说到:“万道笺每次都由榜首所在的国家或宗门,代为保管。但每次开启,条件却极为苛刻,不仅要等待五年,而且需重耗五名游天境的源辉。于是多年前,吕太清便设立了这骄子会,届时东宏、北琅、西羌三国的游天境便会联手打开万道笺,为后世培养人才。”
老马顿了顿,浅叹一口气,又道:“近些年各国看似太平,实则明争暗斗,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乱。
这届骄子会极可能将是最后一届骄子会,吕太清是想永远将这万道笺的拥有权留在宏国。”
应东流不免对老马有些敬佩,拍着他的肩说到:“可以啊,老马!想不到你脑子如此灵光,眼光也如此长远。合着浮台上那几人拼死拼活,到头来半点好处捞不到,还成了别人的棋子。”
老马顺势与应东流勾肩搭背,道:“少爷,话别说那么难听,吕太清好歹也算当今正派领袖,不至于让人白忙活,我猜事后,榜前几名都有不菲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