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招交锋,已惊醒了整条街熟睡的群众。
他们从大地的晃动中醒来,忍受着空气中那令人直哆嗦的寒意,紧接着又是一阵阵剧烈的爆鸣声,折磨着双耳。
上京城内动手,她始终多有约束,无法完全放开手脚。否则何须自己动手,只需雪媚娘现出真身,羽翼挥动间,便有遮天蔽日之神威。
这所谓的青竹源大弟子看到圣兽期的天翔兽,也不知可有勇气继续迎战。
以楼无言为中心向外林立的冰墙,已破败不堪,但当楼无言抬起眼皮看去,赫然发现自己所摧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不知还有多少圈,多少层的冰墙,将他困在其中,方才他那全力一斩,足以掀翻整条长街。
此冰,亦非凡冰。
冰墙迷宫中,那清冷的声音再度幽幽传来:“我不想与二位白费口舌,至于我的身份也不是二位配知道的。吕院长我自然是尊敬,但我却不知他对我是何态度,如此倒不如不见。不过,他若是能收怜生为徒,他日我必亲自前往长青学院拜谢。”
寒风吹过惠水,带走了沿河整条街的寒意,也带走了那残破的墙体与满地的冰渣。
无数林立的冰墙,刹那间化作冰粉,飘散在夜空中,楼无言与映萤呆呆立在原地,只感觉方才那惊人手段,如梦如幻。
少女挥翅消失在了夜空中,她的气息很快消散,如此精妙的隐匿手法,恐怕百晓阁中都无一人能追踪。
“大师兄,如何?”映萤急忙上前,担心地问到。
楼无言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试出其深浅。这冰墙迷宫若是其代价极大的压箱手段,那此女应该只是寻常天翔宗师。
但若这招只是其普通手段,那么此女至少是天翔宗师巅峰,甚至可能已隐隐碰到圣师门槛。
“此事恐怕也只有师父能处理了,我俩今日所行还是太过急躁,这大概便是师父所说的道行不够。”
和煦的春光透过老马府的窗子,洒在陆怜生脸上,久违的暖意与舒适,令其缓缓睁开了双眼。
老马府前院的大青石板上,依然是那道熟悉的身影,凭着所谓的兴趣,不顾修行艰辛,专注地练着剑。
“我睡了多久?”陆怜生扶着一旁的石柱,缓缓问到。
应东流收剑侧立,瞥向陆怜生,道:“还以为这次你真成死人了呢,足足睡了有三天。”
三天吗?陆怜生若有所思,这次属实是伤得有些重了。但好在当他内观藏界时,藏界外壁仍被霜华覆盖,并未因这次剧烈的燃血而破损,从而使源辉再次燃尽。
陆怜生平静问到:“春试结果如何?何人位居榜首?”
应东流走到一旁石桌边,将那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说到:“这可还真有的说了,你说今年春试可不可笑,战至最后一场,那赵谦君与姓苏的双双缺席,同时放弃了榜首之位。当时是群情激愤,两岸看客纷纷前去讨要说法,甚至不妨有胆大的直言春试暗布黑幕,不愿让三院以外之人登临榜首。”
陆怜生有些许震惊,他原以为赵兄将与苏姑娘的比试,将成为春试历史上最惊天动地的一战,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陆怜生的忍不住浅浅一笑,又问到:“然后呢?”
应东流轻叹一口气,道:“哎,然后可就无趣了,本期待着那些看客暴动,结果被长青学院的二师姐给安抚下来了,还弹了曲极其无味的琴。”
应东流顿了顿,又道:“但这些都不是重点,翌日长青学院便颁布了本届春试前百的排名,他们硬是把苏和赵并列排在第二,徒留榜首之位高高悬空。参加第三场的百人皆有排名,你小子竟也在三甲之列,捡那么多狗屎运也不怕撑死自己。”
“我?三甲?”
陆怜生的语气满是震惊,虽说他胜了张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非最后飘来的那场奇异之雪,扑灭了火势,他又何来胜算?
春试的排名乃是结合比试场次与表现来看的,毫无疑问,陆怜生已被那几名考官极其看重。
应东流极其清晰地点醒了陆怜生,道:“这也正常,榜前几名大多并非三院之人,他们各自都有宗门归属。而你好歹是桑院之人,自然想给你排高点,令你前程更加坦荡。”
道理陆怜生自然也是明白,只是这几日所经历的一切属实有些太快,自己从一个仅有幼兽期天翔兽的天翔师,到现在跻身春试三甲,突如其来的荣耀令陆怜生感到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