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不由得一拍额头,她怎么忘了,梁县令那里有一支箭头,苟家人与箭头有关系,云书来那儿也有一支箭啊!
她也顾不得别的,连忙去找云书来,谁知今日真是不巧,她在前面跟衙役说话,后面云书来实在觉得云大老爷丢人现眼又碍眼,套了马车送去驿站,预备连夜将人送回京城!
余年火急火燎地叫人备马,骑上去追云书来,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埋怨,要是老龙和小龙哪个在,骑爹骑闺女,都比骑马强!
余提督要马,马房哪里敢怠慢?
几年里余年产业中物流业一水一陆,陆地靠马居多,当下马房便送来了一匹好马,通体漆黑,只有额头上一点白星,很是高大俊美。
余年见了倒退两步,干笑道:“这马……挺高大啊?”
马房的人连忙笑道:“可不是,是咱们最好的马,日行一千,夜行八百!性子虽烈些,没有比他更好的马了!”
余年听到他说性子虽烈四个字,便干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敢近前。
马房的人三催四请,余年自家养的驴二黑不如马快,又不好意思要换矮脚小马,只好硬着头皮,踩着上马凳,一纵身跨上马背。
呵……高。
她心惊胆战地双腿一夹,黑马喷了个响鼻,往后倒退几步。
“他怎么不走啊?”余年紧张地抓着马缰,问马房的人。
要是这马不好驾驭,她赶紧趁机要换匹别的呗!
马房的人却误会她是嫌马不跑,立时在马屁.股后头打了个响鞭!
打响鞭也有讲究,要的就是一个响而不痛,正如同放响屁一般的道理!
“黑美人,跑起来!”
余年坐在马上,忽地便被风刮得一溜歪斜,尖叫出声,双手紧紧拽着缰绳,随马一起一伏,一眨眼便成了个黑点。
“你瞧人家余提督,骑术真不一般!”
马房的人见去得远了,冲着余韵拍了两句马屁。
要是余年知道他拍马屁,大约是要把他拴在马尾巴上狠狠从河津县拖到龙门村!
黑美人跑起来果然又快又稳,只是余年骑术不精,骑马溜溜弯兜兜风还成,真叫她骑马飞奔,可就不是一回事啦!
也亏得黑美人跑得快,余年往驿站方向追了一段,便瞧见远处一辆马车往前走。
“云书来!云书来!”
余年在马上大声叫!
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黑美人跑得愈发卖力!
“云书来!”余年又叫了一声,忍不住转而叫黑美人,“站住!站住!”
黑美人把她颠得发晕,几乎忘了“吁”的口令。
千里宝驹,四蹄疾飞,踏雪无痕!
云书来隐隐听着余年叫他的声音,从马车前面探出头来,便见余年骑着一匹极俊美的黑马向自己奔来。
看起来,她是那么专注地望着自己,那么焦急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就像是来追赶离家的夫婿。
云书来一时间头晕目眩,只觉是在梦中才有的美事。
他也不顾什么大伯大娘,欢喜地用力挥着手:“余姑娘,我在这儿!在这儿!”
只见那匹黑马如黑旋风一样飞过来,过来,过来——
过去?
云书来脸上的笑容僵住,怎么,马跑过去了呢?
而且余姑娘嘴里还叫“站住,站住”,她叫谁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