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乔瑛若先受不住把他推开了,扶着炕桌,一面口喘着气,一面脸皮红得都要滴血了。
抬眼看崔珩还在笑,乔瑛若恼羞成怒道:“你还不快帮我取下来。”沉甸甸的,压的她脖子痛。
崔珩抿嘴直笑,帮她把冠取下,随手放在炕桌上,又听乔瑛若:“还有衣裳。”她素来被人伺候惯了,况且这吉服又繁琐,她一个人脱起来麻烦,才懒得动手。
这话得毫不客气,可她却也没想今儿是什么日子,这又是在什么地方,话才出来,崔珩便僵住了,眼睛也不知道朝哪里看,可又着了魔一样往下盯着乔瑛若那截白净的脖子,悄悄摈住了呼吸,这才抬手一件件帮她脱掉,最后只留下中衣。
乔瑛若也没发觉不对,看崔珩还衣衫齐整,大红的吉服穿在他身上,越看越好看,才想起来:“你穿红衣服好,怎么以前就不穿?”
“那我以后穿。”崔珩半跪在炕上,盯着她看。
乔瑛若被看得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想着礼尚往来,就要伸手帮他解衣服上的系带,但还没摸到便被崔珩抓住了手腕,沙哑的嗓音随之在耳边响起:“瑛若。”
“干嘛?”乔瑛若往后缩了缩。
“叫官人好不好?”崔珩扶住她的肩,离得近了,炽热的呼吸就往她耳朵里钻。
乔瑛若羞得不行,觉得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好奇怪,心口砰砰直跳不,都不敢大口喘气了,她有些惊慌失措,着急去推崔珩,边道:“我困了,要睡觉。”
“叫官人。”崔珩却不依不饶起来,打横将她抱起,往床上去。
桌上的龙凤喜烛滑下一滴烛泪,垂下的床帐里偶尔传出几声可怜的呜咽,还有乔瑛若带着哭腔叫出来的一声:“官人。”
晚上睡得晚了,又没有公婆等着请安,乔瑛若这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就觉得嗓子干得都要冒烟了,下意识喊玛瑙。
“姑娘可算是醒了。”玛瑙就在外面坐着,听到声儿忙进来端了水喂她。
乔瑛若一口气喝了两杯水才好些,把杯子递给玛瑙,揉着眼睛朝窗户看,又被阳光刺了下眼,看色绝不是早上,不由问道:“什么时候了?”
玛瑙回身把杯子放下,边笑道:“都午时了,姑娘洗漱一下,该吃饭了。”
“我睡了这么久。”乔瑛若抓抓头发,一脸难以置信,她何时竟有这般懒惰,想了想到底不甘心,又埋怨玛瑙:“你也不知道叫我起来。”
“郎君不让剑”玛瑙着拿来衣裳伺候乔瑛若穿上,又有两个丫头端来洗漱的东西。
如今乔瑛若已经出阁,头发也不能向以前那样梳鬟髻、双螺髻,需得梳妇人发髻。往常在家里都是四个丫头伺候,如今她出嫁,只玛瑙一个跟来,待遇着实不同,但玛瑙手巧,没多久便挽出个朝髻,简单戴了一支翡翠簪子,并一簇绢花,乔瑛若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都有些新奇。
出了门,乔瑛若四处看看,见是一个不大不的院子,院墙东面种着几棵梅树,只是如今夏日也没花看,西边架了一个葡萄架子,一串串碧绿的葡萄看着诱人,甚至有几颗已经快熟透了,紫红紫红的。
乔瑛若提着裙子到葡萄架下看看,顺手摘了一颗,也没叫人洗,拿手帕擦擦便扔嘴里了,还挺甜。
她正新奇,还想去别处看看,正好崔珝从外面回来,见到她忙跑过来叫道:“瑛若姐姐。”
脸红润润的,乔瑛若看着喜欢,摸摸他头,想起新婚头一见晚辈是要给红包的,可她一觉睡到现在,哪里还记得准备,就扭头去看玛瑙。
玛瑙早备下了,掏出来一个缃色山水纹荷包递过去,里头装着金银锞子,鼓鼓囊囊的。
乔瑛若才:“拿去买糖吧!”
“谢谢瑛若姐姐。”崔珝捏着沉甸甸的荷包,脑海里把糖人、磨喝乐、木头马等东西想了一圈,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俩着话往堂屋去,崔珩从书房出来,看他脸晒得通红,额角鼻头全是汗,皱眉道:“又跑去哪里玩了?”边边掏出手帕给他擦干净了。
乔瑛若见到他不由面上一红,想起昨儿夜里,她现在腿还有些抖。
崔珝捧着手里的石子给哥哥看,炫耀道:“都是我赢的。”
“又去玩石子了,看看手脏的,还不快去洗手。”崔珩笑着拍拍他,崔珝立刻得意地昂起了脑袋,却也听话,被玛瑙带着蹦蹦跳跳地洗手去了。
他一走,便只剩下崔珩和乔瑛若,本是新婚夫妻,可乔瑛若独自面对崔珩莫名心里发慌,转身要往屋里去,才走一步便被攥住了手。
“躲我?”崔珩挑眉问道。
“你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乔瑛若也不管自己这话得对不对,她就是要跟崔珩耍赖。
却不想想院里没旁人,崔珩哪里会顾忌,一下把她拽到怀里,拦腰抱起来,将人抱进了屋里。
崔珝洗完手又蹦蹦跳跳地回来了,进到屋里见乔瑛若乖乖巧巧地坐着,他哥正在冲茶,便跑到乔瑛若面前,举起洗干净的手给她看,边喊了声:“瑛若姐姐。”
“叫嫂子。”崔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