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接过大哥递过来的一小碗鲥鱼肉,执小勺舀着吃,丝毫不受影响。
满满一口无刺的鲥鱼肉入口,小家伙愉悦地眯起了眼,懒洋洋开口道:
“光禄寺的饭菜这般难吃,难道满朝文武无一人提过?”
杨秉文一笑,道:“自是有人提过的,只是这厨子换了一茬又一茬,总归人不同,味但同。”
要说这里面没问题,鬼都不信。
谢玉衡狐疑看向杨秉文,后者压低了声音道:“这范夫人,曾是太后贴身伺候的侍女。”
原来如此,谢玉衡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皇上虽与太后不和,明面上却还是要孝敬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范夫人地位跟着太后水涨船高。
众臣搞过几次,没用就作罢了。
反正大不了晚上回家加加餐嘛,长期以往反倒更助长其歪风邪气。
到了晚上龙池宴,饭菜还是一如既往,好看不好吃。
谢玉衡百无聊赖剥去枇杷的外衣,就是在末世那种恶劣环境下,她也从未亏待过自己的胃。
清甜的枇杷刚入口,那厢就有通报声传来:“陛下驾到——”
是以,当楚珩来时就见他的新科状元郎,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栖鼠可爱得紧。
该走的流程走完后,楚珩对着陈秋耳语吩咐几句。
不多时,谢玉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由陈秋领着到了皇上跟前。
楚珩挂上和蔼的笑容,问道:“小家伙可还记得朕?”
谢玉衡眨眨眼,迅速琢磨着该如何回答。
是记得显亲近呢,还是不记得显真诚,毕竟谁能记得一岁多事。
“你小时候朕还抱过你呢,还给了你块玉,不记得了?”
楚珩语气中的失落难掩,活像孩子不认他这亲爹似的......
坐得比较近的纳兰危止险些给茶噎住,这还是他家冷血无情,可止北三州小儿夜啼的陛下?
莫不是被谁下了降头?
纳兰危止视线不着痕迹移到谢玉衡身上,就见新晋状元郎开口:
“记得,陛下之雄伟英姿,臣想忘记都难!”
“噗——”
纳兰危止一口茶,差点全喷自己老爹脸上。
谁懂啊,谢玉衡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的模样,他真的忍不住哈哈哈。
谢玉衡转动眼眸,就见坐得最近的首辅大人在脱鞋。
然后......鞋底子和吏部尚书的脸蛋,来了个亲密接触。
当众训子,这是可以的吗?
楚珩扶额,有时候就挺想把这些大臣丢河里喂鱼的。
着人在楚珩和首辅之间加了一张凳子,谢玉衡也没假意客气,皇上让坐就坐了。
看得下方进士更加眼热几分,如果他们是状元,今儿这份殊荣就是他们的了!
可恨书到用时方知少,策到眼前方动脑。瞧瞧人家江陵侯,老早就在谢氏书院试行新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