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经年累月的埋怨最终变成漠然和淡淡的恨意。
现在想想,他的父亲未必不爱他,只是他的母妃不愿意他和自己多接触。
想明白这一点,慕容黎的心忽然酸酸的,有些迷茫和无所适从。
他带着这种迷茫信步来到城南的一处小院。院子不大,但布置得很清静雅致。
“黎王?”正在看书的楚怀仁有些意外。
“在看书?”慕容黎问。
“嗯,快考试了,在温习功课。”楚怀仁说着,给慕容黎倒了杯茶。
“这是我炒的茶,黎王尝尝?”
“好!”
楚怀仁能感到慕容黎有心事,也不多问,陪慕容黎喝了杯茶然后随便聊了几句。
“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你去温书吧,不用陪我。”
楚怀仁点头,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当黎王不存在。
慕容黎坐在楚怀仁的旁边,瞪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又转头看看认真温习功课的楚怀仁,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楚先生家里有客人呢?”一位老妇人忽然闯入打破了眼前这份安静。
“阿婆?哦对了,我该交房钱了,您稍等。”楚怀仁说着起身进屋给老妇人拿了房钱。
将老夫人送走后,对黎王道:“王爷想不想请我吃酒?”
慕容黎憨笑,“刚交了房钱就来蹭我的酒?”
“是啊,本来打算晚上请王爷吃酒的,但您也看到了,交了房钱后,囊中羞涩呀!还是王爷请我吃酒吧。”楚怀仁坦然,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靖水楼?”慕容黎问。
“王爷请吃酒,自然是要靖水楼的,但若下次我请的时候,王爷可不能选靖水楼!”楚怀仁嘿嘿笑着。
慕容黎的心情也不错,“我听说国子监招侍应,要不要帮你介绍?”
“黎王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最近在慈济堂帮忙做事,多少赚些银子,坚持到春闱没什么问题。前提是,不能请王爷您这样级别的人物吃饭。”楚怀仁解释。
黎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慈济堂,那是柳穆清的地盘。
不过,楚怀仁是白正渊的学生,有白正渊的关系在,介绍他去慈济堂倒也合情合理。
再者,这不就说明,楚怀仁的心里并没有柳穆清吗?
慕容黎知道,读书人都是骄傲的,如果他的心里有柳穆清,断然不会去慈济堂做事,不会让柳穆清知道他的窘迫。
这么想着,慕容黎的心豁然开朗起来,被阴霾笼罩一下午的天空,突然就晴了。
“哦对了,我是不是还没恭喜王爷,您是不是要大婚了?我听说,对方是镇江侯的嫡女?”楚怀仁突然开口。
慕容黎心里的那片晴天忽然间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