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牢房的门,缓缓走了出来,“你必是对他威逼利诱了,他身上也不少的用刑痕迹,可到最后你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是吗?”
程誉垂眸,叹了一口气。
我再次笑了,清泪被我抹开,“所以啊父亲,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个无赖,他这样的人只有死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我走到了程誉面前,在他满是痛楚的神色中,拉起了一抹笑。
“真是抱歉了父亲,圆不了你想要当国丈的心愿。”
程誉听着这话,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剧烈的痛,犹如被一张大手捏住了心脏,用力地一掐,那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钻心不已!
“阿欢……爹,没有……没有一定要当国丈。”
“呵,你没有!你没有!”
我穿过他身侧,笑道:“父亲,不用和我解释,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不是还有程馨吗?那才是你的亲女儿,这些年你已经做得很明白了,不用再惺惺作态了。”
程誉整个人仿佛被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
他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可我满脸嘲讽,那是对父亲的全然陌生,是对他的不敬。
他高高扬起手来,怒不可遏地盯着我。
“父亲看我现在做不得太子妃了,便原形毕露了。打啊,就和以前我在程府中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一个庶女和一个奴仆没什么差别,你愿意施舍什么便施舍什么,不愿意连看我一眼便是厌恶。这才是我认识的程誉,这才是我程欢的父亲!”
“阿欢!”
程誉放下了手,这一刻他才深刻体会到来自女儿的恨意。
那种永生永世都无法解开的隔阂,那种彻彻底底的无力和挫败感。
“作孽啊,作孽!”程誉捂着眼,泪水溢出了他的手,“爹错了,爹真的错了!”
我朝着楼梯那往上走去,光从那大门口溢了下来,我没有回头任由他在黑暗中兀自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太子妃?”月目光盯着我,我道:“杀了所有在疯人塔中的从事工作的男子。”
趁着他们还没想起什么来时,便让他们都为他们的罪行,伏诛!
“是。”
“太子妃,我已命人查张恒所有的家业,必会掘地三尺。”
我知道怕是没有什么用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殿下最近忙着吧。”
“是的,太子妃。”
“帮我买几张船票,我带着阿娘和外祖父去一趟江南,那边我好久没去了,怪想念的。”
月不确定道:“不去大明行宫?”
我望着这湛蓝的天空,只觉得阳光明媚,格外让人贪恋。
“不了。”
“这事不用告诉太子,包括我来这的事。”
月不敢应下,在我逼视之下,她垂头道:“听太子妃吩咐。”
我笑了笑,“你也不用跟我回去。好好指导我小舅舅,太子说他是用兵打战的奇才,你现在可是他师傅,做得是利国利民的事。”
月摇头,“太子妃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傻瓜。”
我迈步走了出去,上了马车后,我问道:“星,你知道李彻他喜欢吃什么吗?每次他都是我吃什么他便吃什么,我从未见过他当真喜欢什么。”
“我听赵七说过,太子没有从军前,是喜欢吃芝麻糊的。尤其那种刚炒好的,格外香,糯糯的。听说那以前是皇后最爱吃的美食。”
我应了下来,道:“那我下午便做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