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圆！”

李洵将我推开，努力从周圆的口中扣出东西来。

“快吐出来，吐出来！”

我望着李洵那样子，眼泪簌簌滑落，年少情谊随风散，付之一炬冷如灰，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李洵指着周圆，笑地靠在了巨大的柱子上。

“阿欢，你还笑？你快拿解药啊，那是周圆啊，是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李洵来找我要解药，我摇着头，笑地泪花都溢满了脸颊。

“我不认识他啊，也不认识你啊。我自小一个人长大的，我没有玩伴，我哪里有什么玩伴？我怎么敢有这样的青梅竹马？”

我不配！

李洵双眸凝视着我，那一瞬，他看到了我充满笑意的脸上那突然荒凉下来的悲伤。

“……阿欢……”

我摆着手笑道：“世上再无程欢，也没有你李洵认识的这人，别叫了。”

我拿出一颗真正的毒药，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洵，这才是毒药呢，那不过是证明你们主仆情深的东西。”

“陛下，能给我一杯酒吗？我和我腹中的孩子还没尝过酒味呢，你看，这美酒配毒药，岂不是更好？就当陛下为太子着想吧，他向来疼我，他知道你满足我一个临终愿望，必会感激陛下的。”

皇上命人去拿酒来。

我高举酒壶，任由清洌的酒水划过空中，像是瀑布般流下。

我抬首张嘴品尝这酒水，笑道：“多谢陛下赏赐。”

我拿出了那颗药丸，塞入了嘴里。

“阿欢！”

李洵上前来，程誉也扑到了我面前。

我一口喝下，笑着看他们二人，“如有来生，愿我和你们毫无瓜葛。我只想安心做我阿娘的女儿。若有来生，我还想和李彻在一起。”

程誉哭得浑身剧颤。

我四肢都发软，靠在了柱子边上，对周圆举杯，道：“你，如意了。”

我把剩余的酒倒在了地上，目光瞥到了程馨激动欣喜的的神色，我笑道：“看把你高兴的，像个刚拿到骨头的狗似的。”

李洵回头看去，见到了程馨这一刻的神情，他只觉得恶心。

“阿欢，快，快请太医！”

我猛地吐出了一口血，靠着柱子的身体缓缓滑落。

身上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抽搐，李洵惊慌失措地喊我的名字，喊人去叫太医，我却是看向了远处的天空，湛蓝湛蓝的，一道黑色的身影迈步而来，急切地让人看不清楚样貌。

我笑了笑，道：“父亲，我好像看到李彻了。别告诉他我在这，就说我已逃去江南了，那里山清水秀可美了。”

程誉却没有回我，只在我耳边哀嚎，哭地吵死人了。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耳边似乎还响起了李彻的声音，可接着我便什么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