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听得一句两清，却忽然神色一厉，来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双肩。

那力道几乎要把我的肩膀捏碎。

我心头一骸，浑身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一刻我仿佛要被他的怒火灼烧，才想起之前京中关于他的流言。

说太子殿下是煞神，是来自地狱的阎罗，发起疯来就算是最穷凶极恶的人在他面前多要吓尿。

没想到，我今日有幸得见。

就在我冒着冷汗，等待着重锤砸下时，手臂上的力量轻了。

他发出了一丝轻笑。

我愕然抬头，正要把他看个清楚，却见他挥灭了所有的灯。

只见月光下，他的身影颀长而孤独，莫名地令人心疼。

“程欢，没有谁的一辈子都会是如意的，既我不得如意，你也休想得。我会放白若离去西煌，从此他休想靠近你半步！等你坐完月子，我们立刻回京！”

回京？

我心底排斥，想要说两句，他就拂袖而去。

月走了进来，低声道：“太子妃，西煌姬娜公主也跟过来了，在陈世忠那落脚。听说殿下没回去，已在门口守着，说要接殿下回去。”

我沉了沉脸色，道：“殿下果然是艳福不浅。”

月一噎，这是艳福吗？

那姬娜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

“听闻西煌姬娜公主乃是尤物，又甜又辣，姿色不输给匈奴公主。这从京城追过来，算是不远万里了，要我早就心动了收入囊中。”

我说着气话，以为也就月听到了。

却不想窗子忽然就砰地一声关上了，我吓了一跳，正要生着闷气睡，就听得星进来道：“太子妃，太子把那姬娜公主给轰走了，你是没看到姬娜公主那张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姬娜公主要往太子身上扑，太子直接把姬娜捆起来，送到了马车上，让人往京城送了。”

星一直抚掌大笑，正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说今晚要睡这，已经命人给染青好生打理了她的新房间。殿下让陈世忠滚过来，把自己老婆抱去别的房间。还让陈世忠小心着些，被让染青见了风。”

几乎就在星说完的同时，隔壁耳房那就传来了陈世忠的声音。

“染青，我来接你去另一间房睡。”

我有些不满，哪有让产妇换一个房间的道理，他也知道产妇不能见风，没得让染青受这个罪。

我刚要说李彻不懂事，就见抱了染青的陈世忠被打了一巴掌。

“陈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既不是夫妻没得让你废这个劲的。”

染青说着就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踏步要往外走去。

陈世忠沉着一张脸，把染青抱了出去，还不忘把她身上都裹个严实。

染青把陈世忠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见陈世忠有一句反驳。

再看陈老太太跟在身后，巴巴地抱着福音，一掌脸笑得跟菊花似的，我忽然心头一动，或许染青也不是不愿意见到陈世忠。

夜里，我手脚冰冷过了许久才睡着，只觉得生了一个孩子后，身体仿佛都不是我自己的了，冷冰冰的，自己都会被自己的脚吓一跳。

夜半睡醒后，便最为难过，一旦起夜，再回来只觉得被窝和冰窖似的。

扬州这地没有地龙，冬日里坐月子就没有京城好过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中，感受到后背温热而舒服，便不自觉得往那处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