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熙帝呵呵一笑。
“既如此,请道长明言。”
“请皇上恕罪,此逆龙气数正盛,贫道不敢泄露天机,不过皇上圣明之体,逆龙早晚会现行。”
庆熙帝听言,不再多问,让谢漓亲自去好好招待道士。
道士谢恩后退下,出了厢房,给萧牧递了个眼色,萧牧会意,带着高才进了厢房,叩头请安。
庆熙帝喝了口茶,淡淡地点了下头。
“什么事啊?”
萧牧:“启奏父皇,内阁近来收到了弹劾康亲王的奏折共有一百二十本,兹事体大,儿臣不敢擅专,特来禀报父皇。”
庆熙帝撇着茶盏中浮沫的手突然停下,眼底不尽都是提防。
萧牧偷偷打量着庆熙帝的神情,知道他是想起方才子虚道人说的话来了,心里暗自窃喜。
“听说你三堂伯把李春贞打了?”
“是。”
“李春贞还告假,丢下了户部一大摊子事情?”
“是。听说伤势颇重,儿臣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他。”
“终究也还是被咱们家的人给打的,而且还是因为国事,你也不要总摆着你摄政王的架子,要礼贤下士,去问问伤情,才能拉住人心。你不能威慑你这些叔伯们,至少也要替他们找补找补,要不然人心失尽,谁还肯给咱们办事?”
“是,儿臣回头亲自去慰问李春贞。”
“嗯。”
庆熙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看着高才捧着的奏折,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些日子他光顾着给自己养病,外面的事情确实不太知道。
要不是李春贞被打,他还真不知道这群老皇亲们已经嚣张成了这样子,子虚道人的话又给他敲了一下警钟。
庆熙帝看向萧牧,心里再怎么不喜欢他,可为了大周基业,却也不能不给他铺路。
“折子留在这里吧,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
“是,请父皇放心。”
“去吧。”
萧牧跪安离开。
庆熙帝戴上老花镜,摸起一本奏折,才看了几句话,便恼怒地丢在了地上。
“宗宗当诛啊,再不杀杀他们的气焰,真的要亡国了……”
……
离开玄清宫的路上,萧牧看着天上温润的阳光,心情甚好。
高才笑道:“好久没看到爷脸上有这样好的笑容了,爷真应该多笑笑的,你一笑,显得和气多了。”
“怎么,孤对你们不和气?”
“不是不是,爷对奴才们当真是没话说的,只是对外人难免有些……听着他们背后叫您什么‘冷面王’‘催命鬼’,奴才心里难受。”
萧牧却显然不放在心上。
“正因为他们恨孤却拿孤没有办法,才只能给孤起这些诨名解恨。有本事的人和气,那叫锦上添花,人人称赞,没本事的人和气,说白了,那就叫窝囊,没几个人看在眼里。”
“果然呢,正因为咱们爷有本事,所以才赢得人人尊敬。”
“你准备些好礼,替孤好好酬谢子虚道士,难为他帮着孤演了这么一场戏。”
高才笑道:“不用爷费心,王妃娘娘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道长从宫里出来便送去哩。”
“别露太多马脚。”
“爷放心便是。其实被人发现又怎么,爷是摄政王,谁还敢得罪爷?”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小心些总没错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