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笙也不知道一晃眼去了哪里,感受到危险的那一霎那,自己只想拉着廖宸赶到师父身边,可一个转眼,来到的却是还是那片山林,还是那条途径的山路。
难道自己并没有逃出去?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自己还是没有能力把别人一起带进来。
只是四周一片安静和空荡,没有岳家的马车,也没有林中的尸首,他一再确认,的确是之前遇见灵女的地方,但是,怎么会突然什么都消失了呢?
身后突然出现一阵马蹄声,是有人从山路的另一头骑马而来,带着马车滚轮的声音,越来越近。
几个像是官府的人,骑着马,后面的牢车里关着一个被蒙着双眼的人,一身衣物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但这个衣装并不像是一名普通的牢犯,一个牢犯为何要蒙住双眼?那浸湿的遮布是泪水吗?
“请问,这是什么人?”
张云笙小声地问跟在后面的一个侍卫,那人见张云笙手无寸铁,又是一个外地人,便回答他道:“陵州宇氏,是个有妖术的人。”
妖术?张云笙突然觉得脑袋一嗡:“请问什么妖术啊?”
那人指了指双眼:“看了就完了。”然后紧随队伍而去。
“哎——”他还没问完,队伍已经渐渐走远。心想,原本就只能作罢,自己还能做什么?如果这个人所谓的妖术和自己一样是异能,可靠自己现在的能力,又能做什么?
脑海不禁想起过往,自己和廖宸能够被懂得异能的人收养,也算是一种福气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师父,抓住灵女,可不知廖宸是否还安好?
赶往东州的路为何走得那么慢,并不是因为岳家小姐娇生惯养,而是她实在扛不住自己新换上的这身皮囊,需要太多的能量来稳固她。
当初在岳府的时候,做一个深闺中的待嫁女子,没人注意过她的行踪。偌大的府中,偶尔少一人,也都可以搪塞过去。但自从上了路,只剩这些陪嫁的人。
越进入山林,越觉得需要能量,而月圆的时刻,万物的灵气都在呼唤着她,让她对此渴望至极。连林中藏匿的山鬼都来不及躲闪,就被她吸取了魂魄,连同它嗜血的欲望也埋入了身体,从此欲罢不能,越陷越深。
“你什么都吃?”
“有用的才吃。”
“哪些才是有用的?”
“能帮我的都是有用的。”
廖宸一路跟着她,只能如此问着。
“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
“还不是为了这具皮囊。”她停下了脚步,“为了维持她,我必须保持充足的精力,翻山越岭消耗了我太多能量。”
“那你会……吃了我吗?”
她转过身来,看着廖宸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的眼神,笑了一声:“我并不傻,必要的时候,你就可以保护我。”
“保护你?”廖宸迟疑了一下,“你会需要我保护?”
“怎么不会?”她继续往前走,“有备无患。”
“那……”廖宸跟上她的脚步,“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她的脚步犹豫了一下,撇过头想了一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岳绫瑶。”
“岳绫瑶?”廖宸默念了一遍,又赶紧跟上了她。
两人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陵州,看着城里来来往往的人,比寂寥的山林来得热闹许多。岳绫瑶的心情也愉悦起来,奔奔跳跳地就往街道上溜达起来,然后一身转身,面朝廖宸嫣然一笑。
“你看,我好看吗?”
“好……好看。”廖宸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呆了一刻,只觉那一刻脸上有些发烫。
岳绫瑶欢喜地来回在街口小巷,似乎在寻找什么,但是却毫无头绪。她拦住一路人:“请问宇氏府邸在哪里?就是那个宇将军?”
路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慌乱地指了指后面的一个方向,便赶紧离开,连话也不愿多说。廖宸感觉有些奇怪,刚想跟她说,但岳绫瑶并没有在意这一些,她此刻只有迫切寻找。
终于来到了一家大宅门口,应该就是宇府了吧?!可她刚要上前,突然发现大门紧锁,还贴上了白色的封条。
“这是怎么回事?”她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扯掉了封条,将大门的锁也一把扯掉,推开门进入府中。
可这原本冠冕堂皇的府宅却是一片暗淡无光,在阴暗的时刻显得更如一潭死灰般荒凉。
“有人吗?”岳绫瑶喊了一声,除了回音什么也没有。
“这里,好像是被抄家了……”廖宸小心地回答。
岳绫瑶皱起眉,咬了咬嘴唇,心有不甘。
“为什么?”她愤怒地翻箱倒柜,想要找出蛛丝马迹,但是,除了打碎的瓶瓶罐罐,和杂乱无章的桌椅摆设外,一点生气也没有。
突然,她发现在一侧的柱子上,有零星血迹。她走过去,凑近闻了一下:“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