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从五年前的爆炸里活着出来也是稀罕,更稀罕的是他活下来后,连时应数也改不了的疯子似的性格沉淀了许多。”
“是啊。”潘石安然若素道,“当年沈兄说他虽天资聪颖,百年难得,但行事既不得行云流水自如其间,也不得高瞻远瞩筹握掌间,内心却极为倨傲自负。
“若长此以往丝毫未变,待哪天风雨覆天压地而来,大概只得断尾求生,弃车保帅,不然怕是要死无全尸。
“我那时也未在意,觉得少年人嘛,又是难得的神童,难免年少轻狂自傲,经历过些摧折就成熟了。
“只是没想到沈兄这话很快便真的应验了。
“而且我只觉得他现在沉淀的越来越阴郁了。”
“桑麻……”白妙机沉吟少顷,又不甚在意道,“也不知沈闲到底是怎么想的?瞒着这种事……”
潘石笑意深邃,他放好已揉好的面团,道:“他想看看夙梵这五年来到底变了多少。”
白妙机未想潘石竟十分慎重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有些意外,随之她又笑了笑,道:“我也有些期待……”
她盯着潘石的眼睛,徐徐道:“他现在到底是你们教了十七年的夙梵,还是风月逢教了五年的花酒月。”
潘石只笑笑。
白妙机道:“你这是何意?”
潘石慢慢捣着蒸好的红枣,道:“这应该不用看了。”
“哦?怎么讲?”
“他对当谁的徒弟坐哪个位置并不是很看重。”潘石想了想措词,才继续道,“毕竟现在歧途谷与我们的关系已经很明显了。
“他现在最在乎译安,根本不想管我们谁是谁……”
白妙机失笑,她敛了神色沉思俄顷,才道:“也是。”
她停了会儿才又道:“我听说你们从九宫山回来路上在一间茶棚遇见了鬼窑七星,还伤了他们。”
潘石停下配陷,又想起去九宫山的不好的回忆,他道:“当时七人正匆匆赶路,和我们一块儿歇在茶棚,店小二多问了几句话,那七人不知怎么就下了点小毒,被风月逢给直接揍了,释远也帮了点忙。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商执谷怀里掉出张地图让我有些在意。
“地图标注的地方是丘珊石林,我想桑麻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算计这件事了。
“后来方逸游死于鸳鸯针我便已理清些事情,今日之事并不意外。”
说完,潘石又开始调枣泥馅。
白妙机忽觉心中没由来的有些烦闷,她看着潘石已经调好的陷,道:“再多做些吧,译儿喜欢吃甜的,我等会儿拿些给她。”
“好。”潘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