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章 鸿蒙之火(2 / 2)原来我是修真界白月光首页

桌子上摆着一张小纸条,大意是说,凤兰已经打好招呼,只要楚长明在门口喊一声店小二,就会端上来毛巾热水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本来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可能这不像凤兰的风格。下面纸条上接着写:我出去是去找商行,看看会不会有人要离开沙漠,可以跟着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一般而言写到这里也就够了,只可惜这也不是凤兰的风格。

于是楚长明再看下去,就看到这么一行写得比较小的字:“昨天晚上我太兴奋了。对不起。”旁边画了一个哭兮兮的表情。

楚长明揉着两边太阳穴,哑然失笑。

他开始起身穿衣,想着那些被篡改的记忆会对他影响究竟有多少。凤兰不介意,他在乎的是楚长明这个人。

不是的。关键点不在这里。

和凤兰一起离开这里吗?

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呢。

可是自己能再次从他身上学到什么?

他从奉已白身上看到了向死而生的决绝果断,从容城身上看到了“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热情盎然,从凤兰身上看到了“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的伟岸,就连那个紫衣人,他也被对方那么张扬恣意的恶欲所震动。

可是他有什么呢?

和凤兰一起离开这里,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可惜不是楚长明想要的提议。

他依然想要直面紫衣人,哪怕精神被摧残,也无所畏惧。

不过,在这之前,得把凤兰完好无损地推出这个局里面。

楚长明洗漱好了后,拿着一条布带绑在额头上,准备出去找凤兰,他站在住房的院子里,暖暖地晒了会太阳,以驱走一些寒冷,这阳光虽然热烈,却没有什么暖意,他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在他的记忆里,他没有到过沙漠,也就不怕暴露面容,迎面和一些走进来的部落首领打着招呼。

楚长明正准备出门的功夫,估摸着紫衣人可能还要好久才能找到他,便放下心来,才踏出院子门一步,他就感觉到空气中有些异样,从那座倚天一般的高楼上传来了一种波动,一种楚长明非常熟悉的波动,是紫衣人的气息。他心中警铃大作,目光猛地往那座楼看去。

该死!他怎么忘了,要论不按常理出牌,不只他楚长明,那个紫衣人也算一个好不好!

叙晚意站在高楼之上,身旁跟着一个头上有羽毛的华丽装饰的白色长袍男子。叙晚意冷着脸,居高临下俯瞰着这一出绿洲之景,他早就心急如焚,面上却一点不显,多日来毫无音讯的寻找让他终于按捺不住,他托起手掌,掌心托着一个光球,它的中心漩涡似的流转着黑气,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那股黑气逐渐幻化成一只凤凰的模样,有着尖尖的喙,长长的尾翼,通体却是黑色的,它婉转地随着那处黑气的漩涡一起翻飞,发出来的鸣叫却是刺耳难听的。

叙晚意手指上那两枚银色的戒指散发出巨大的光芒,尖利的,成了一条惨白的竖线,像一把利刃的光芒一般,照耀在空气里,冷利得吓人。他一身华丽的紫袍簌簌而动,佩玉珠石叮当作响,清脆伶仃。

他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撕扯着,不一会儿,眼前的空间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在那漆黑的不见光亮的空间内部,渗出了一只巨大的手,有着鲜艳的红色花纹,指甲却是青白的,很长,那只手缠绕着红色的火焰,那道火焰近旁的空间,都被灼烧成黑洞,哪怕只是一点火星。

天羽空嘴角至始至终挂着神秘的笑意,本是圣洁的一番装束,却硬生生被他的微笑往鬼魅那边靠近了几分。他在此地张开了屏障,只有楚长明能够感受到这里发生的一切的屏障。

从那被撕裂的空间里传来一道宛如洪钟一般苍老的声音:“主人。我是鸿蒙之火。您要审判什么?”

“凤兰。凤凰之主。”

“罪名为何?”

“夺我月神,抢我妻子。”

“惩罚为何?”

“心魔乱心,神魂俱碎。”

“罪名为何?”

“抢我妻子,夺我月神。”

“因果为何?”

“妒嫉和厌恶。”

“对不起。罪名不成立。”

“如果我硬要它成立呢?”

“请您支付代价。”

“好啊。”叙晚意从从容容地把手中的光球丢给天羽空,接过对方手里的匕首,拔了出来,把鞘丢在地上,右手横握着,扬起了左手,面不改色地用着尖利的一头砍下去。

但那副血液飞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一只灵巧的手率先抓住了叙晚意的右手手腕,叙晚意挑眉看过去,看清了来人之后,忽地笑开了,一改之前阴郁的面容,那双阳光般的眼睛也灿烂起来,他柔声说:“你就这么担心我吗?”

“没关系的。”叙晚意大喜过望,勉强维持着良好的仪表,不至于失态,他的脸上真情切意地充满着一股柔情,和刚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看着楚长明冷漠的表情,以为对方在因为自己自残的行为而生气,这个念头一起来,他心中那份喜悦越发止不住,什么审判、什么凤兰、什么鸿蒙之火,全都被他抛在脑后。

他痴痴地看着他多日不见的月神,一双眼睛里全是病态的狂热。

叙晚意柔声说:“不用担心我。你回来了,我自然就不会和鸿蒙之火做交易了……”

楚长明将那把匕首打落在地,对方丝毫也不反抗,他瞥了一眼那处被撕裂的空间,看了眼天羽空手里抓握的那个光球里正在翩翩而飞的黑色凤凰,此刻那只凤凰的身形正在渐渐消退。

一直等到那凤凰的形体没有了,楚长明才收回目光去看叙晚意,把抓着对方的手甩开,晃了晃手腕,眼里做出柔情的样子,轻声道:“是吗……”

攸地,话锋一转,似笑非笑起来。

“你以为,我担心的,是你吗?”

叙晚意欣喜的表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