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夜家兢兢业业,为组织效力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的老头子被熬干了心血,走的那么早。我的儿孙们,每天都要早出晚归,被累弯了腰。
家里逢年过节就只剩下我一个老婆子,孤苦无依的。
组织不能这么欺负人,纵容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欺辱我们。”
被扣上一顶‘纵容欺辱’的大帽子,负责人忍无可忍地怒了。
“劳有所得,天经地义。
你如此委屈,是组织没有给你们夜家开工资吗?还是相应的福利待遇,你们夜家没有享受到?
老夜那些年生病住院,你去看看哪项医疗费用,组织没有百分百报销?哪一次寻找最好的医生和护工,组织没有尽心尽力?
你的儿孙被累弯了腰,你去看看凌晨十二点依旧灯火通明的各行各业,早出晚归的人又是谁人的儿孙?有没有为国家贡献税收,为社会的建设添砖加瓦?
十几万的边防将士,你去看看有多少人多年无法归家,家中又是否存在寡母,又是否有管家和保姆照料,还是遇到难处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文惠贤,你懂得什么叫真正的孤苦无依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知足呢?”
人人生而平等,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至于到底是谁欺负谁?负责人从来不会只听信一个人的话。
不明真相的前提下,他从不做任何评价。
兢兢业业,为组织多年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些不是不可以衡量,重要的是谁来衡量,没有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强行道德绑架他人的道理。
情分从来不是本分,可以被主动给予,但绝对不能开口索要。
负责人好久没有动这么大的肝火了。
夜老夫人闻言却是怔住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文惠贤是在叫我吗?”
她的名字好像是叫文惠贤。
成婚之前她拥有这个名字的使用权,母亲希望她做个贤惠的好女人,所以有了这个名字的由来。
成婚之后这个名字便被弃用了,因为她有了各种各样的新名字,辨识点在于丈夫的姓氏。
长辈叫她夜家媳妇,同辈叫她夜家嫂子、夜家妹子,小辈则尊称她一声夜夫人。
丈夫曾经叫她夫人,后来改口叫她老婆,儿女叫她妈妈,孙辈叫她奶奶。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她了。
久到她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姓名。
负责人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何意。
努力思索了几遍,发现自己并没有叫错姓名。
这个年轻时任劳任怨、从来不叫苦叫累、会闪闪发光的大家闺秀就是叫文惠贤。
一个裹小脚的女人,放开了自己的双脚,扔掉了裹脚布,既能奔赴战场,又能安守后方。
她能力出众,学什么都快,既干的了体力活,也干的了技术活,每次都能一声不吭地完成几个人才能完成的任务。
他当年特意问过这个人的姓名,是叫文惠贤,印象非常深刻,怎么都不可能记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