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鸟嘴医生顿时感到一阵疑惑,按照往常的规矩,此时早已响起唱诗班孩子们那宛如天籁的颂唱,但此时内部却静的令人可怕。
这时他暗自咽下一口唾沫,随后再次叩响门环,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急切:
“请问有人在吗?我是███,我需要神甫救赎我的同胞,请开门。”
当鸟嘴医生诉说完毕后,便再度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不知为何,此刻是那么的漫长,唯有风穿过荒原的低语萦绕在耳边。
终于,鸟嘴医生失去了耐心,或者说是被一种莫名的不安驱使着,费力推开前方的大门。
鸟嘴医生放下手杖,发力顶着前方的门扉,他用了比往常更大的力气,大门随之裂开一条缝隙,随后在轻微的吱嘎声中缓缓打开。
随着门缝的扩大,一缕光线穿透而入,照亮了其中的一角。
当鸟嘴医生踏入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则是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碾碎。
那遥远的祭坛上,圣像的微笑依旧温和,却掩盖不了周遭的凌乱与破败。
一本圣经被随意丢弃在地上。页面随风轻轻翻动,停留在“不要怕,只要信”的章节,旁边散落着未尽的蜡烛,烛泪凝固成时间的痕迹,无声地见证着信徒们的离去。
长椅横七竖八瘫倒在地,有的倾倒,有的孤零零地立着,上面散落着几件的衣物,应该是某位教士逃离时的匆忙遗落。
一只遗弃的十字架侧卧在一堆散落的祈祷书和赞美诗集之中,断裂的躯干上还依稀残留着一截脚印,仿佛在诉说着早已破碎的忠诚与信仰。
原本描绘耶稣受难与圣徒事迹的壁画已然七零八落,而将其彻底摧毁的,则是一只空空如也破损的圣餐杯。
看着眼前的场景,鸟嘴医生突然发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中无声无息破碎了,自己的躯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
一种莫名的恐慌如潮水一般涌上头颅,令他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
即便鸟嘴医生如何眨眼想要醒来,眼前的的场景都没有发生一丝丝变化,反而在愈发灿烂的过阳光中愈发清晰起来。
一时之间,鸟嘴医生仿佛是被抽去了脊椎一般,原本还勉强站立的身形在尸体的重压下瞬间变得佝偻,宛如怪物一般向前爬行着,随后噗的一声跪倒在祭坛前方。
看着眼前被悬挂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圣像,鸟嘴医生吃力将枯槁的双手合十,随后颤抖着祈祷道:
“至高无上的主啊,您的目光穿透无尽岁月,如同不灭的太阳,照亮了真理的道路,而今也见证了忠诚与信仰在恐惧面前的脆弱。
“主啊,您的慈悲如同广袤的海洋,恳请您在这绝望的时刻,降下您的目光,垂怜于我们这些渺小而可悲的子民。
也请您宽恕那些在黑暗中迷失方向,连同您的殿堂都弃之不顾的逃亡者。
他们的心,或许被恐惧暂时蒙蔽,但愿您的光芒能穿透阴霾,指引他们回归正道,让忏悔成为他们心灵的慰藉。
我们祈求您收回自己的惩戒。愿我同僚的灵魂,在您的怀抱中得到最后的安宁。
因我们深知,在这世间一切苦难之上,有您的旨意与计划,超越了我们的理解与视线。
于是,我在这里,以一颗颤抖的心,向您献上这最后的祷告,
“愿您的名永远被尊为圣,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