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的内脏散落一地，怪物口中嚼着一条长长的肠子，咧着嘴笑，“哈哈哈哈嘿嘿嘿”

死去的乞丐眼里满是惊恐，瞳孔里装着怪物的身影。

怪物咀嚼的声音逐渐变小，身体也在变小，直到缩成一个葫芦，掉落在地上。

葫芦上画着一个笑脸，笑脸带着吃饱的餍足，骨碌碌的滚了几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

夜南尘把葫芦放进袖间，回头去看人。

祁雨凡蹲在地上看着血肉模糊死状凄惨死的不能再死的乞丐，颦了眉头，胃里一阵翻涌，转头间被人抱起。

夜南尘不满问：“看个死人做什么？”

“南尘，你为何一定要杀他，他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只不过临时起了歹念，没必要置他于死地，可以留口气的”祁雨凡有些害怕现在满身戾气陌生的夜南尘。

他不明白为什么与之前大不一样，仅有的温柔只给了他和薛雨洋，其他人都是冰冷冷的，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现在终于明白楼寒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不管是楼寒还是他自己，都有些怕此时此刻的夜南尘。

夜南尘垂眸看着祁雨凡害怕自己满身戾气的眼神，“师尊在怕徒儿？”

祁雨凡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夜南尘的脖子，埋了头，半晌后才开口，“现在去哪？”

夜南尘不答，只是看着祁雨凡小小的身躯，满身的戾气早已不见，“不要怕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

“没有怕，只是觉得好陌生，自从回来后南尘你就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所有的温柔都只留给师尊一个人，师尊很喜欢，可是你看待其他人的眼神就像实在看一个死人，南尘也要把对师尊的温柔分给别人一点，要让你看其他不冷冰冰，今夜的你让师尊很陌生很陌生”祁雨凡抬起头，用手掌捂着夜南尘的脸颊，眼睛里亮亮的。

“嗯，都听师尊的”

祁雨凡：“现在去哪？”

夜南尘：“去乞丐要去的那个地方”

祁雨凡：“嗯，刚才那个葫芦是什么？”

夜南尘面对祁雨凡的所有问题都没有不耐烦，反而是细心耐心的解释，“是当时徒儿在下界收的一个为祸村子的食人妖，他的形态是幼童，不容易被发现，所以那个村子里的人从来就找不到妖怪，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小男孩就是吃人的妖怪”

祁雨凡给予嫌弃的评价，“口味挺重的”

夜南尘低声笑了下，“师尊说的是，不过它现在被关在葫芦里，造不成威胁”

*

冠山寨里黑焦的牌匾断裂砸在地上，乌黑的寨子没有灯光，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祁雨凡望着空荡荡的冠山寨，“看来人已经死光了，有人比我们早来一步，那里面的孩子呢？”

“孩子早就已经死光了，师尊看寨子房屋边堆砌的骨头，头颅是小孩子的头颅，如果是大人的不会那么小的，还有被压在骨头下的衣服碎片，明显是孩子的衣裳”夜南尘掌起光，抱着人进去，来到一座屋子的侧旁。

祁雨凡不忍直视。

接着他们来到地牢，地牢里充斥着潮湿和血腥味。

老鼠叼着一块碎骨头钻进洞里，黑漆漆的眼睛打量着俩人。

“这到底会是谁？”

“不久之后师尊就会知道了”

“南尘知道不能告诉师尊吗？”

“只能说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身边”

祁雨凡听得云里雾里，夜南尘确实不肯再说。

太阳升起，巷子里的尸体被人发现，围观的人把路围的水泄不通，有人受不了拨开人群朝一边呕吐不止。

乞丐是个不重要的人，几天后人们就忘记了那个巷子里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