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手间的火苗熄灭，轻微的疼痛依然赶不出眼前的幻象，玻璃上映出夏莉通红的脸蛋。窗外夕阳终于落下，高文在漆黑的屋里仍然质疑自己的眼神，直到……

“嘭嘭”几声，拉回了高文的思绪。“夏，夏莉？”高文不确定的叫道。

看着从窗户爬进不断拍打身上的夏莉，发现她换了一身衣服，不是以前的那套便捷的一身皮革，而是破天荒的穿起了蓝白色的连衣裙，看着一边红着脸低头手指打圈的夏莉在微微颤抖，高文那句“你不冷吗”卡在喉咙迟迟没有说出，自己毫无温度的房间连查理都不愿意多待。

想了想，高文还是打破了一时的沉默，“嗯……”

“……”夏莉拍了拍脸蛋，对面分明只是九岁的小鬼，为什么这种感觉比面对花言巧语的……库克还……？

“艾森他怎么样了？”高文终于想到话题。

夏莉神色一凉，“艾森叔叔还在昏迷，不过拉莎妹妹告诉我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艾森叔叔的腿……”

“是吗……”高文没有让夏莉多说，“怎么突然到工房来，还是，”高文指了指窗户。

“父亲之后派人去了废墟那里，问我发生了什么，”夏莉一时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引起了父亲的怀疑，被他责骂了一顿。”

高文皱起了眉头，虽然对林间那几具尸体走前作了略微处理，看不出箭伤，但是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守卫队抓住了那个我们遇到的第一个，残塔上的弓箭手。”夏莉小心的看着高文。

高文睁大了眼睛，是了，那家伙昏迷的太老实自己一时间居然忘了这人的存在。

“在父亲的逼问下，结果也只是回答是被雇佣的一份子，没有办法，明天就要被守卫队移交到千叶城的监狱里了。而且他说，昏前好像看到一个低矮的人影……”

高文自责的拍着脑袋，失误，失误……

“这是我第一次忤逆父亲，我们大吵了一架，说我不关心艾森叔叔安危，不操心镇子的安全，自己任性妄为，可是我明明！还威胁我说今年就要把我送到老师那里，明明还有好几年……但是就算是父亲，也不能决定我的未来对不对？”

听着夏莉的吐诉，高文脑子里又是另一副光景。

“小高文，你很想长大吗？”高文面前是和讯春风。

“想。变得和罗文哥哥一样大。”细黑的眼睛盯着罗文手里叽喳的斑斓小鸟。

“可是长大却是要代价的啊，你能承受吗？”罗文将手里的小鸟放在高文脸前。

“我能。”高文心神被眼前的小鸟一姿一态所吸引，高声答道，看着这微小的诸神天工之作。

“噗”，前一刻还在罗文手里活跃扭动小鸟就被罗文握拳捏碎，染血的华丽羽毛在罗文指间插出，幼小的头颅诡异的扭在一旁，高文脸上是被溅到的点点血迹，在高文瞳孔里倒映出更多的血液从罗文手间缓缓滴落……

高文回神看着夏莉希冀的眼神，她很想从这里得到安慰与支持。

“你应该听你父亲的话，去那位宗阶大师那里才是正确的事情，作为镇子里罗文之后的……而且在不得已之下，也可以说出我……”高文定定看着夏莉，淡淡道。

夏莉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我不会的。”大大的眼睛里眼里泛出泪花，夏莉打开窗户，“你们为什么都不理解我呢？”夏莉站在窗檐，回头看了高文一眼，咬紧嘴唇，跳下跑开。

高文看着夏莉远去的身影，秋风在屋里肆虐，吹起吹散了桌子上的余灰。

成长，需要代价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