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次数多得画儿几乎要数不清,一次又一次夏念跌倒在地。
“不用,本宫自己来。”
本打算借着软榻的支撑站起来,却再一次重重跌落。“啊!”
“娘娘!”
小城子忽然跑进来,上前帮着画儿将她扶起,在榻上坐下,方才道,“娘娘,皇上朝着月樱宫的方向来了。”
“就说本宫睡下了,让他回去吧。”
褚俊怕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拦在月樱宫外。月樱宫的宫人跪了一地,小城子在最前面道,“皇上我们娘娘睡下了,不如……”
“朕进去看看就好。”
褚俊刚要进去,却见傲雪出现在面前,“主子休息了,皇上请回吧。”
也不跟他废话,褚俊直接问道,“皇后怎么了这么早就休息了?”
“主子身体确实不好,皇上请回吧。”说完,傲雪头也不回的朝里面走去,完全没有将褚俊放在眼中。
一次被拦在宫外褚俊没有灰心,可这是第几次了,褚俊数不清,半个月来,他隔三差五的就来月樱宫打算看看夏念,却次次被奴才拦在外面,心中难免有了怒火。
“谁敢拦朕,朕就杀了谁!”
他的话出口,月樱宫的宫人再也没有阻拦。不是他的话起到作用,而是夏念吩咐过,若是他执意,就让他进来。
寝殿,夏念坐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书,“你来了。”
每次他被拦在宫外,她都是这般在殿内逍遥?
“皇后好兴致,再看什么书?”
将书在他眼前晃过,“医书,最近身子不爽,看看又没有办法调理。”
原来,她是真的病了啊。“你啊,为什么总让奴才拦着我不让我进来。”
听他恢复称谓,夏念知道他是不气了,“颜老而色衰,色衰则爱弛,怕你看了我这副憔悴的模样,而觉得厌烦。”
“傻瓜,你的话,我怎样都不会厌。”
夏念不答,心中却默道,若是这双腿废了呢?
本想留下,却被夏念哄了出去,“你先回去吧,我需要静养。”
褚俊却没有发现,他在月樱宫的一段时间里,夏念别说下地,却是连动也没动的。
现在的夏念不是完全不能行走,总是走着走着,双腿便没了力气,然后颓然跌倒。夏念怕,怕被褚俊看出来,所以即使他来了,也总是躲着。
久而久之,褚俊反而以为是她厌恶了自己。
朝上,有大臣再次提出选秀一事,说皇上大病痊愈本是喜事,应当喜上加喜。
事到如今,言官仍旧觉得皇后命格带煞,会克死皇上,时不时的就提上一提,搅得人心烦至此。
朱明只好在私下跟褚俊提议,“皇上既然想堵住言官之口,不如就纳一两个新人入宫,也省得他们再拿皇后拿命格来做文章。”
“朕本就不信什么命格。”
“皇上,言官就是这样,仗着您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才肆无忌惮,一旦您真的处死言官,也必定坐实了皇后命中带煞一事,反而不好。”
朱明说的与夏念曾经说的没有多大出入,他也知道历朝言官的所作所为,即使皇帝恨得咬牙切齿,真正处死言官的皇帝却没几个。
“朕会考虑的。”
两相抉择下,褚俊仍旧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夏念。
而他所认为的守护,对夏念来说无疑是最深的伤害。
石嵩继续全心全力调查着前朝余孽一事,反而忽略了如今朝廷中发生的一切,当他调查的事情刚有进展,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到他耳中。褚俊,要纳妃了。
他居然要纳妃了,在夏念苦不堪言被引魂副作用折磨得时候,他要纳新妃。
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情,让爱惨了褚俊的夏念要如何接受。
陆墨之见石嵩回来,当即就扑到怀中痛哭出声,言语间全部都是在替夏念感到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
早知这样,想当初他就不应该,不应该帮着褚俊追求夏念,更不应该觉得他们可以在一起是件好事。
褚俊是为了夏念付出了很多,甚至连姓名都可以不顾。可那时候的褚俊不在了,果断坚毅的他不在了。自从他们再一次,褚俊变得有些胆小,守着夏念怕她收到伤害,用自己的办法保护着。
可是,褚俊忘记了,夏念不是温室中的花朵,她经得起风雨,别人说了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
唯有褚俊,褚俊做的他才会放在心里。
所以褚俊许多的保护却成了伤她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