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商商刚要走,车门打开一条缝的时候,看见车外焦急等待的程枝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坐回来。
裴泽忌保持同样的坐姿,道:“还有事?”
虞商商开门见山,慎重说道:“有关程枝意的事,我想和你聊聊。”
裴泽忌表情僵了一瞬,喉结滚动:“你说。”
车窗膜单向,从里面可以清晰看见外面的情景。
虞商商看见程枝意来回焦急踱步,时不时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眺望过来,神色慌张急切。
有朋友在,虞商商心里的沉重仿佛被卸去一半,轻松了许多。
她被保护着,也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虞商商踟蹰半晌,考虑话怎么说合适,“有关于你们的事……”
她说出名字,决定让这段关系更加透明化:“你和程枝意,你有什么想法吗?”
裴泽忌道:“没有。”
是“没有”,而不是“什么”。
如果不懂虞商商在说什么,他一定会问她什么意思。
正因为他明白,所以有具体到是或者否的回答。
“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在我最近观察到的现象中,我主观意识认为你对她有好感。作为程枝意的朋友,我有权为她考虑,想她之想。”
裴泽忌神情还算平静:“所以呢?”
“不瞒你说,我另一个朋友失忆了,他之前喜欢的那个人伤害他很深,所以我做了一次恶人,让他们分别。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我已经开了这个先例,不妨恶人做到底,如果你觉得她没有家族和事业重要,请放过她。程枝意的父母也只想给她找一个平平淡淡的夫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平淡的生活,他给不起。
贺清序的身份尚且无法打扰到白忱,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事情发展。
裴泽忌不行。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会使程枝意乃至程家陷入到舆论当中。
就像曾经的虞商商。
她有姜砚迟,所以没有因为舆论和姜家硕大的世家受到伤害。
她能够快快乐乐的度过最难的一段时光,不被言语重伤,都要归功于姜砚迟深沉唯一的爱。
裴泽忌若是爱的比姜砚迟少,那就算两人在一起,程枝意也会受到外界的打击。
她不幸福,家庭中的痛苦带来一生悲哀。
虞商商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裴泽忌上半身倚靠车后座,嘴角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放松身心,仰首盯着车顶,慢条斯理道:“虞小姐觉得我喜欢她?”
虞商商反问:“不是吗?”
“……”他没撒谎,大大方方承认,“是,但那又如何,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会忘了她。你能看出来,她不喜欢我。”
虞商商挑眉。
未必。
这种事情既然被发现了,便没什么好藏。
何必藏着掖着,裴泽忌罕见心直口快:“虞小姐放心,找到爷爷之后,我会带他回到自己的国家,再不踏入这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