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恒身子里的余毒未清干净,身子虚乏,便依李良的话,打算在村子里多休养几日。
李良几人性格豪爽,云笙姑娘娴静善良,云小弟乖巧懂事。
乔恒与他们相处地十分愉悦。
这几年乔恒身边只有几个下人伺候,鲜少与女子接触,乍一接触这样的姑娘难免有些局促,生怕自己不小心冒犯了人家姑娘。
不过相处些时日后,他知道云笙是个十分娴静温柔的姑娘。
这些日子,不时有人上门跟云姑娘买些药草,云姑娘都会十分认真地叮嘱药性和用法,村里几个猴孩子到了她面前乖乖巧巧的。
她平日里话不多,此前和乔恒的几次交流也仅仅是叮嘱他喝药,后来乔恒恢复得好些了,便会帮她一起晾晒草药,两人间虽不多话,相处的倒也融洽。
接触的愈多,乔恒越觉得云笙姑娘是个温柔又有力量的人。
他长在侯府,不擅长做农活,平日里帮不上什么忙。
好在几天下来云枫与他亲近了不少,闲暇时便眼巴巴地跑到乔恒跟前,听他讲些游学时候的经历。
云枫年纪小,又还没出过村子,正是对外界事物感到新奇的年龄,乔恒讲的故事于他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吃饭的时候都在回想乔恒讲的故事,神不思蜀,第二日又缠着人接着讲。
李良等人出去的时候,云笙一般都在家里,弟弟罕见的缠人劲儿她也见了,见乔恒不仅不生气,甚至还一一应答下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乔公子,您不必这么惯着他,都打扰到您休息了。”云笙柔声说。
乔恒看着她,弯了弯唇角:
“无事,左右我也帮不上姑娘和良叔的忙,和孩子说说话,心情也不错。”
近了身,乔恒比她高大许多,这时候垂下眼认真看着她,十分真挚。
他原本的脏衣被换下,如今身上是李良的旧衣,却硬生生被乔恒穿出了一股清雅的味道。
云笙捏紧袖口,耳垂染上些许绯红,胡乱点点头,道:
“嗯、嗯,那便好······那我不打扰了。”
说罢,急切地转身走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乔恒留在原地怔怔地看了对方的背影,良久,兀自笑了。
······
云笙回到屋里,缓了片刻,感觉脸颊有些烫,又连忙用冰凉的手掌拍了拍通红的脸蛋。
可边拍边回想起乔恒的笑貌,这下子不争气地,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乔公子,长得可真好看······
云笙晃了晃头,缓过神来,觉得不能再这么瞎想下去了。
看着这几日的药材都弄得差不多了,她便把脏衣服收进木桶里,提着桶到了村子的小溪尾。
这里有条岔流,村里的婆嫂媳妇儿们都在此处洗衣,边洗衣物边说说话,也算消遣。
云笙到时人不是很多,只有零星几个。
她找了惯用的角落,取出脏衣开始捣洗,没发现几个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转悠。
邻居的王嫂子瞧了她漂亮的侧脸一眼,半晌,才试探性地开口:
“云姑娘,你家这几日有客人啊?”
云笙自幼跟郎中祖父学治病,熟悉各种药性,算半个医女了,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又不想费钱找大夫的,都是找云笙治,因此村里人称她一声云姑娘。
王嫂子这一开口,旁边几个立马竖起耳朵听。
云笙清凌凌的视线划过来,王嫂子觉得自己太直接了,找补了句:
“害,这不是虎娃那死孩子,老和我叫唤说云姐姐家里有个什么·······神仙哥哥?我寻思你几个叔叔这几天白日里都出去了,怎么凭空多了男人,今儿遇到你,就随便问问。”
村子不大,一点风风雨雨就能人尽皆知,云笙家里多了个年轻男人的事儿可瞒不过谁。
没多久,村里人都说那男人是云姑娘的相好,难听点的则是说云笙看着老实,私底下却藏了个男人,这会儿子还敢大着胆子领男人回家。
村里的姑娘没城里那么多些讲究,却也是极重视清白名声的。
这些流言就差没直说云笙这几日天天和这陌生男人厮混了,偏生没人敢上门求证,结果就是越传越荒唐,说什么都有,像是这些人亲眼看见似的。
云笙嘴角的笑意淡了淡,避重就轻地回:“也算是客人,是良叔他们战友的儿子,特地来看他们的。”
虽然乔恒没过多解释自己的身份,但云笙几人也看得出他来历不凡,人家不想说,他们也不多问。
这时候还是尽量断了这些人的想法,免得她们到时候去烦扰乔公子。
“原来是这样啊,哎呦,不愧是一起打过仗的,可真是念情哈。”王嫂子讪讪地笑了声,不再多问。
但那犹疑的目光,显然是不太相信。
云笙自小长得漂亮,性子也安静,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能闷声吃苦,又没了双亲,因而村里没说亲的几家小子都盯着她,日日朝她献殷勤。
只不过这样的人也同样容易招人妒忌。
虽说是长辈,但云笙多年来和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们住在一处,又不肯嫁人,村子里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早有不少,背地里指指点点,说她再这样是嫁不出去了。
只不过她们不拿到明面上说,云笙自己也不在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