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施琅眼睁睁的看着他后退了一步,眉头紧皱,大步向前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的方向。
“跑什么?”
纪匪想要摆脱桎梏住自己的那只手,挣了几下没挣开,便只能作罢。
“没跑。”纪匪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也不可能跑。”
他攥紧拳头,将微微颤抖的指尖收拢于掌心,面上平静的看着陆施琅,“我的确背着你做了很多事。”
两人隔着栏杆对望,这轻易能跨越的栏杆此刻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鸿沟。
纪匪更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明知道今天晚上是逃不掉了,与其被迫说出,不如主动讲述。
陆施琅攥紧他的手腕,没有说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哪怕一丝的情绪。
纪匪心被刺了一下,但还是继续说:“我利用了你对我的信任,骗了你,如今的我相比喜欢你,我自己的事情更重要,不过……”
他突然勾唇笑了一下,带着嘲讽,似乎在强撑着挽回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只是这挽回的方式着实让人不好受,不论是对于他自己还是陆施琅。
“你还真是蠢,这么轻易就对一个刚见面不久的人就放下了戒备心,下次别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保不住就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陆施琅眼神冷了下来,他猛的抬起另一只手掐住了纪匪的脖子,靠近他逼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纪匪条件反射要把脖子上那只手打开,但回过神之后又把手放下了。
脖子上的这个力度,虽然有些用力,但并不大。
“我对于自己选的枕边人也得时时刻刻提防着?”
纪匪抬起眼眸看向了面前的这双眼睛。
这是怎样的眼神啊……
像是被冰封住的荆棘,伸手触摸是刺骨的冰冷,越过冰层向里试探,是锥心的疼痛。
陆施琅强压下内心的怒火,一再提醒自己是来好好说话的,不是来吵架的,可是当掐住脖子的时候,当手心里的温度传来的时候,他生出一种干脆就把人绑起来算了。
等到他冷静了,等到这张嘴再也不会说出让他生气的话的时候,他们再好好聊聊。
可是转念一想,纪匪什么时候才会任一个人摆布?什么时候才会连话也不愿多说?
是心如死灰的时候。
那不是他想要的。
“你应该警惕我。”
“为什么?你说你不会真的做伤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警惕你?”
“说不定会有万一。”
“这个说法我不认同,所以我问,”陆施琅咬牙切齿,固执地重复问道:“我为什么要警惕你?”
纪匪皱眉,似是有些不耐烦,“陆施琅,别这么幼稚,你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有些事我不相信你不懂。”
“我还真就不懂,”陆施琅手向上移,捂住这张一直在说着让他生气话语的嘴巴,“我这个人懒得很,懒得去想什么因为所以,懒得去等或者去追什么东西,也更没有什么耐心,所以如果再不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回答……你以后就都别说话了。”
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与平时的他还真的大相径庭。
他还真的牛逼,能把那样一个人给气成这样。
纪匪都快佩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