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的山间,一座孤零零的坟前,林相然一身蓝色素服跪在雪地里,看着碑上的字一言不发,在她面前摆放着一个铜盆,里面燃起不断添着的纸钱。
叶忘尘,叶卿予站在林相然身后沉默不语。
“娘,一晃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您在那边过得还好,您无需惦记我,我如今在宫里也有了立脚之处,女儿能自己照顾自已,还遇到了您以前的结拜姐妹认了干娘。娘,阿然好想您。若您在,该多好啊!”林相然一边往铜盆里面添加着手里的纸钱,眼泪悄悄滑落滴落在火盆之中。
叶卿予走上前,同样跪在她的旁边,默默地拿起一旁散落的纸钱低声倾诉道:“伯母,我以前答应你的我做到了。阿然她也找到了一辈子可以守护她的男人,我辜负了您的嘱托。希望您在九泉之下不要埋怨我为何这样不争气,即使做不成夫妻阿然却永远是我的妹妹,只要她需要我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不让她受丁点委屈的。伯母,您可以安息了!”
林相然听他此言心里颇有些触动,待手上的纸钱全部烧完这才轻声道:“卿予哥哥,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你!我并不是无情之人,十年之间你对我们母女的倾力帮助我都记在心里,你这么好的男子,来生……来生若有缘再相见时,我会找到你嫁给你的!”
叶卿予嘴角微扬云淡风轻转头看向她,目光柔和道:“然儿,都过去了!今生我只求你有个好归宿,平安顺遂的过完后半生。”
林相然缓缓起身,走到叶忘尘的面前,跪地叩拜。叶忘尘弯腰准备将她扶起来,可被林相然闪躲拒绝了,她身体向下叩拜抬头认真看其:“叶伯父,当年然儿入宫匆忙,竟无法将我娘安葬。多亏了您费心将我娘安置在此静谧之处,让她的魂魄得以入土为安。然儿也知道,这十年也是您的授意卿予哥哥才能时常来稷山探望我们,得您救济我和我娘亲苟活于世。您的大恩大德,然儿没齿难忘无以回报,就允许我给您叩头以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吧!”
说罢,又是朝下叩首三次。叶忘尘连忙扶起,想起柳织云心里也难过起来低声道:“你娘对我有救命之恩,照顾你们母女二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你这样反而见外了。现在见你在宫里也如此出色,我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你娘也可安心了!宫中以后的路崎岖凶险,得步步小心。”
“叶伯父,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林相然温和应答道。
三人沿着小路走了很久,默契的一同来到当年林相然居住的茅草屋门前。林相然推开木门,环视院中一切。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好似这里都未曾改变,却被白雪掩埋的所有似乎不愿让她想起以前美好又艰难的岁月日子。
那枯草衰杨的土地,一旁倒塌一半的厨房,还有破败不堪的纸窗随着风往屋内吹去。
林相然站在门前停下脚步,手停留在半空颤抖着始终不愿推开那所令她伤心的门。叶卿予走上前去,用力一推门打开。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中间那八仙桌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两个骨瓷白瓶静静的伫立在那里沾染了尘埃。房梁角落是随处可见的蜘蛛网,一切的一切它似乎在说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无人居住。
“还记得那年我就坐在这里,伯母说让你把炖好的梨汤拿来给我品尝。那时我就爱喝你煮的梨汤,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喝到过如此香甜的梨汤。”叶卿予眸光一侧看向一旁的林相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林相然回过头盯着他的眸子,淡淡一笑低声道:“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那时我还是个被你保护的很好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呢!”
叶卿予见话到此不再多言,二人同时会心一笑。从房屋内走出来,叶忘尘在院中眺望着远处山下风景,见二人前来语气平静:“相然,天气寒冷,又难得出宫去我府上坐坐,可好?”
见林相然准备回绝,叶卿予连忙开口道:“然儿,我爹说的对,既然出来了去我家坐坐。你可从来没有去过我府上的!”
“既然叶伯父,卿予哥哥如此说,那我就打扰了!”林相然见不好推辞也就应了下来。
叶府门前,卿允竹等候多时。远远望去,叶卿予,叶忘尘骑着马匹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一辆黑色马车。
马停了下来,卿允竹走下台阶迎了上去。叶忘尘,叶卿予下了马,一旁的小厮迅速地过来拉着两匹马走了下去。
“算着时辰想着老爷也该回来了,这不我刚出来一会就迎上了你们。”卿予竹面带微笑将手上早已备好的披风披在了叶忘尘的身上。
“这天寒地冻的还有劳夫人门口等候,夫人辛苦了!”叶忘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
叶卿予撩开车帘,扶着林相然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卿予竹抬头看了眼叶忘尘,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卿予竹就明白大概也不再多言。
叶卿予陪同林相然走在她面前,林相然这才发现眼前的叶夫人是如此端庄娴雅,仪态不凡。便连忙俯身一礼:“叶夫人安好!”
卿予竹迅速双手搀扶起来,柔声道:“林姑娘快快请起!”
待林相然起身后,她又淡淡一笑温柔言:“外面风大,怕姑娘身体遭受不住,内堂已经烧好炭火,姑娘进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