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上我的令牌,侍卫给我打开门。门并未关上,毕竟安家家主被关了这么久,人疯没疯也说不好。
阴暗的房间里,没有太多的光亮。蜡烛用的是最普通的,炭也是普通小门小户用的炭,还冒着烟。
屋子里不算暖和,也不冷。
安家家主就坐在主位上,佝着身子低着头:“你来了,是来送我上路的么?”
我理解父亲心里的想法,毕竟我马上要成为皇后了,母家不能有污点。他一定是怕,我现在是来送他上路的。
我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又递过来一个瓶子。
我用着在平常不过的语气说道:“这是鹤顶红,父亲您和王氏,只能活一个。”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父亲才走了过来,打开食盒。
食盒里都是他以前不屑一顾,现在又心心念念的饭菜。他
拿起筷子,不顾他人的目光,也不顾什么礼仪,快速地将饭菜送进自己的嘴里。
一直到他吃不下,他才看向那瓶子。
过了许久,他才转身进了屋子。
我看着父亲的模样,原以为他还有一些傲骨,也不过如此。
其实他不知道,他吃的饭菜里也有毒。
只不过不是要命的毒,而是让人瘫倒在床上终身起不来的毒。
我让人把毒药给王氏送去,就说是父亲送的。
我走了许久,来到了侧夫人的屋子。
我推开门,不见人来迎。
只听里面叫喊:“我是未来皇后亲母!你们如此作贱我,等皇后来了都给你们赶出去!”
我的脚步停在门前:“罢了,回去吧。”
马车停在县主府。
皇上为我保留了县主的称号,让我弟弟安然继承。
我一迈进门,就见一个小伙子冲过来:“姐姐,你回来啦?我就知道姐姐今天回来,专门在这等着呢。”
我拉着安然进了屋子,他自长大些就跟着镇国公去练武场。小脸晒得黝黑,就算是冬天的棉衣都遮不住他那一身腱子肉。
他笑得灿烂,好像这世上就没什么能让他烦心的事。
他拉着我一起去给祖母请安,还没进院子,就看到祖母站在门口。我
还没来得及行礼,祖母就一把将我扶起,紧紧抱住我:“我的岚儿啊!你受苦了。”
我赶忙扶着祖母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祖母年纪大了,变得特别容易感伤。祖母整整哭了半个时辰,我和弟弟好说歹说才把这个“老小孩”哄好。
我们一起用过午膳,我便把弟弟赶去学堂,我则扶着祖母在院子里散散步。
祖母跟我念叨着我小时候的事情,又说起她年轻时候的事。昨天的大雪把院子装点得银装素裹,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走得累了,我扶着祖母在一处亭子坐下。
刚坐下,她便屏退了众人。我看着众人退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祖母?”
祖母拍了拍我的手,缓缓说道:“祖母之前给你的玉如意,你可还记得?”
我点了点头。祖母凝视着远方,语气凝重地说:“那玉如意中,藏有一枚虎符。这虎符能够调动皇家的一部分暗卫,这些暗卫是皇家为了嘉奖安家的护国之功而赏赐的。”
我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祖母见我如此镇定,便说道:“知道你聪慧,没想到这也瞒不过你。”
正在我们祖孙二人交谈甚欢之时,管家前来禀报:“王妃,宝亲王来了。””
祖母慈爱地笑着,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用了晚膳再走?”
我的脸像熟透的苹果一下红了起来,瞬间羞涩地点点头。
用完晚膳,祖母忙说自己乏了让我们二人赶紧离开。
夜晚,萧耀执意要下来走走。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们二人在路上走着。
忽的天上飘起了雪花,那雪花像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萧耀看着空中飘荡的雪花:“只愿与妻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