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景飞鸢:敞开心扉,爱他至死(1 / 2)郡主抢我夫!转身嫁她爹做她嫡母首页

景飞鸢听到了。

姬无伤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清清楚楚听见了。

看着那个靠坐在摇椅上平静望着远方的男人,她眼眶一烫,忽然觉得自己这两日的食不下咽睡不不安寝简直是庸人自扰。

这个男人陪了她一辈子,她为什么会惶恐会害怕呢。

她现在信了,这世上谁都会抛弃她,可这个男人不会,谁都有可能对她虚情假意,这个男人不会。

景飞鸢掐了掐手掌心,推开门跨进门槛,嗓音沙哑——

“桑宁,你回去吧。”

听到她的嗓音,周桑宁和摇椅上的男人同时回头看她。

周桑宁笑着站起身往门口走,经过景飞鸢身边,周桑宁轻声说,“母后,父皇他值得你卸下所有防备,交付真心。他值得。”

景飞鸢冲周桑宁点头。

看着周桑宁离开,景飞鸢才缓缓望着摇椅上的姬无伤,与他四目相对。

姬无伤眼里仍旧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爱意和包容,此刻还带上了些许揶揄和好笑,“多大点事儿,还值得你连夜收拾包袱跑去女儿家里躲着我?就这点出息?”

景飞鸢看着男人的笑脸,眼泪夺眶而出。

她让小玉将她保存了三十年的母蛊移送到她手掌心,她捏着母蛊,红着眼眶走到姬无伤面前。

她弯腰跨坐在姬无伤腿上,姬无伤习惯性伸出手扶着她的腰,搂着她背脊将她压向自己胸前。

姬无伤温柔望着她,含笑摩挲着她的眉眼,“有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嗯?”

景飞鸢点头,“有。”

景飞鸢靠在他胸前,轻声剖开自己紧闭的内心。

“我前世傻过,我将所有信任都给了我的夫君,可到头来他却是一匹披着人皮的狼,他将我和整个景家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我抱着我年幼的孩子死在冰冷的湖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死不瞑目。”

“这样死过一回,我真的没办法再轻易将我全身心交付给别人了,我与人相处总会留着一丝戒备,留着一点底牌,我要确保我身边的人背叛我伤害我的时候,我能全身而退,我不能再让自己像前世一样毫无反击之力被人害死了。”

“对我爹娘如此,对你,我也一样如此。”

“我的医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它有什么奥妙,我从未告诉过我爹娘,因为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永远为我保守秘密。”

“我找到了彻底为你解除诅咒的办法,我也不敢为你解除,因为我不敢保证当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以后,你会不会变心伤我害我。”

“你是帝王,天下都是你的,你随便说一句话都能要我的命,甚至要了我景家满门的性命,只有让你一直需要我,你才不敢动我和我的家人——”

“所以我不肯为你解除诅咒,我要你每个月都需要我为你制药,我要你这辈子离不开我,我要你不敢杀我……”

说到这儿,景飞鸢哽咽了。

她不敢去看姬无伤的眼睛。

她轻声说,“如果你对我的感情像你父皇对你母后一样有假的话,那么我这几十年对你的防备并不算错,你若是暗中动过想抢我医术想害我的心思,那么我这样谨慎行事只会被人夸赞一句聪明清醒,你瞧,母后对父皇没有防备,母后惨死了,而我永远不会落到母后那样的下场,对不对?可是,你对我偏偏是真心的……”

她眼泪啪嗒啪嗒掉,“你的真心,忽然就将我的戒备衬托得那样可笑,你的宽容衬得我那样狭隘,你的真情衬得我那样不堪,那样不配让你喜欢……”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姬无伤,“所以,当我猛然发现你也重生了,当我知道我的秘密这些年早已暴露在你眼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姬无伤看着哭成泪人的妻子,心也揪成了一团。

他温柔搂着景飞鸢,轻轻拍哄着。

“我懂,我都懂。”

“前世是我亲自让人放干了池塘里的水,我亲眼看到了水位下降后孤零零立在淤泥里的那颗头盖骨,我能懂那头盖骨空洞的眼眶里藏着多少恨意和绝望……”

“这样绝望惨死过一回的你,若是重来一回还要傻乎乎将所有底牌亮给别人看,不给自己留半点退路,那才是不长脑子,那是记吃不记打白重生了一回。”

“所以,我从未怪过你对我的戒备和不信任,我知道,你不是不信我姬无伤一个人,你是死过一回再也不敢信天下任何人了。”

“我不怪你,鸢儿,我只是替你感到悲伤,人这一辈子连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始终戒备着身边所有人,始终自己孤军奋战,不可悲吗?”

景飞鸢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姬无伤。

她轻声说,“我不觉得可悲,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我可以戒备天下任何人,可我不该这样对你,我对不起你的真心,我辜负了你三十二年,整整三十二年……”

她伸手抚摸着姬无伤的脸颊,“我现在对你敞开心扉,还来得及吗?”

姬无伤惊讶地望着她。

下一刻,姬无伤将她温柔拥入怀中,“当然来得及,不论什么时候都来得及。即便你今后仍旧不对我敞开心扉,仍旧防备,我也不介意什么,毕竟你这些年除了没替我彻底解除诅咒之外,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一直在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皇后……其实就连解除诅咒,你也没有必须为我解除的义务,你愿意帮我,我该感激你,你不愿意帮我,那是我自己的命,我体内的诅咒又不是你下给我的,这是别人害的我,我怎么能因为你不帮我解除它就恨上你了呢?”

景飞鸢看着豁达宽容的男人,愈发觉得自己狭隘可笑。

她颤抖着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的小蜡丸。

她递给姬无伤,“这是国师当年交给我的母蛊,它能引出你体内的子蛊,国师说,所谓诅咒,其实就是他在蛊虫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深入改良弄出来的东西,解除诅咒的原理跟解蛊是一样的——”

姬无伤看着眼前的小蜡丸,眼神毫无波动。

这三十年里,他每个月诅咒发作之时都能用鸢儿给他的药保持清醒,其实,这诅咒解除不解除,已经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