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咋会不记得?”
宋芷烟笑说着起身,来到叶霓棠跟前,伸出手,想抚摸叶霓棠的脸。
叶霓棠眉头轻蹙,佯装低头喝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宋芷烟笑意微僵,放下手,柔情脉脉的看着叶霓棠喝完水的杯子,“棠儿,来给娘帮忙吧。”
“嗯。”叶霓棠乖顺的点点头,跟在宋芷烟后面进了里间。
里面有一张靠墙的大床,床对面是两个木箱子拼成的长案子。
上面摆着各种颜色的布。
有最次的葛麻布,也有细棉布和颜色艳丽的锦缎和棉花。
床左侧还有一个用碎布包了的长木案子,上面有一件正在缝制的对襟棉袄。
袄子里面是棉布,外面罩了一层淡紫色的绸布,针脚细密匀称。
看样式和颜色,应该是宋芷烟给宜宁郡主做的吧。
“来到这里后,我就成了宜宁郡主的婆子,倒也清闲,”宋芷烟把叠起的厚被子抖开,语气温婉,“琅琅和珎珎还有你弟弟妹妹们都好吧?”
“你们刚走那会儿,我们吃了一段时间的苦,好在有林伯伯和杨叔他们的照顾,也都熬过来了,现在他们过的很好。”
叶霓棠坐在案子前的椅子里,打量着屋子,心里的隔阂越来越大。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她执着于救回叶父叶母的心态一下子崩了。
按理说,叶父叶母在这里过的好,她该高兴才对,为何有落差了?
“我看到你二叔三叔了,也听说了你翻案子的事,圣上不准我们回去就算了,你也别强求,在家照看好孩子,我们在这里过的还可以,回不回去都没关系,”
宋芷烟坐在床边,叹口气,继续道,“如今北雄那边蠢蠢欲动,我们就这么离开了,跟那贪生怕死之徒没啥区别,棠儿啊,你明天回去吧,让你弟弟妹妹别记挂我们。”
“……”
叶霓棠一时语塞,脑海里原主和叶母的日常,一帧帧的闪过。
叶母是很爱孩子的那种母亲。
不仅仅限于嘴上,是用行动和金钱证明的。
但对于原主,她付出的更多,不舍得打,不舍得骂,要星星不给月亮,主打一个宠。
即便对叶清泓一个男丁,都不及她对原主的十分之一好。
就连当初原主发现自己怀孕,想打掉孩子。
叶母都以落胎伤身体为由,硬是要原主生下孩子。
只是此刻,望着叶母的态度,叶霓棠暗暗疑惑。
这个好的背后,竟充满了无法言说的诡异之感。
她极尽所能的宠她,唯独不会走进她心灵里去关爱她。
哪怕原主和她说自己的少女小心思,她也只会赞同,或是满足。
甚至她明知道姚敏之那人有问题,也只是约束原主遵从礼教,不可以和男子有逾越之举。
从来不会告诉她,有些事不能做的原因是什么。
更不教她怎么分辨是非善恶,远离恶人。
这也是原主对姚敏之痴迷的原因。
她心里缺爱,姚敏之给不了她物质,却能填充她心灵上的空虚感。
以至于她对姚敏之生出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