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何罪之有?本官不过是问问关于秦悭是不是与你相识,你这突然认罪是为何?”
桃夭弯下腰,俯视着他道。
“这……这……”犹豫了一会,白大仁一咬牙,神色变得十分坦然:“不瞒大人,草民曾给秦大人送过金银,草民虽然没有做过违法的事,可是也算是贿赂了朝廷官员,草民有罪。”
贿赂官员本是大罪,可是白大仁又口口声声说没有做违法的事,那他送礼送钱又是为何?
“既然没有做违法的事,你因何要给秦悭送钱,莫不是他威胁你的?”
“不不不……,秦大人没有威胁草民,都是草民心甘情愿的。”白大仁连连摆手摇头,极力否认起来。
“哦,那你缘何要贿赂他?”桃夭继续问道,语气不急不慢,就像在同他聊家常一般。
“这……”白大仁为难的犹豫了一下,看桃夭一眼,叹了口气方才道:“也罢。大人也知道草民是个商人,不管是茶叶布匹还是瓷器都有涉猎,也算是经营广泛。”
说到这,他又看向桃夭,看到桃夭始终看向他,还说了句“继续”后,他才继续道:
“大人,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自然又别处比不得的繁华,但是要在这里做生意还想把生意顺利做大却不容易,这背后要是没有朝中官员的支持,怕是不到两年就会被的同行给挤下去了。草民也是没办法,索性和秦大人还算相熟,所以就常送些礼品银钱过去,只为求得在一方庇佑。草民自知此事不对,虽无大过,到底还是对官员行贿,请大人责罚”
说着,白大仁拜了下去,向着桃夭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语气也是极其真挚,好像真的对自己做的事十分后悔。
桃夭直起身子,居高零下的看着他,却久久不曾开口。
白大仁久等不到说话声,疑惑的抬头看着她:“大人?”
“白先生所言真挚,认错态度诚恳,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本官怎么会责罚你呢。”桃夭笑着看他。
商人与朝廷官员互相勾结,互相利用自古就有,京城之中更甚。
不管是风雅的净月楼,还是红袖添香的风流楼,就算是名重一方的敬山书院背后都有官员支持。
这早已经就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秘密,也是一种生存手段,只是没有大错,就连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桃夭要是以此为借口发难,伤了他们的利益,只怕引起的不只是那些商贾的反抗,朝中那些本就看不惯的官员更是要对付他了。
“谢大人不罚之恩,谢大人……”白大仁一听,面上一喜,匍匐外地欢喜的道。
“白先生先不必谢本官,待将我下面的问题也一并回答了再谢不迟!”
桃夭打断他,慢悠悠走了两步,在他身侧停下,看着瞬间没了喜色,脸色慎重的白大仁,笑着道:
“本官的手下前几日在街上抓到了一个冒犯他的小民,带回处罚时自称是白先生家管家的侄子,说是知道一件大事,要戴罪立功。”
桃夭单膝跪了下来,放低了语气,幽幽道:“白先生知道他所说的大事是什么吗?”
“不知!”虽然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但是白大仁面上还是十分镇定,任桃夭如何看着,也没有露出端倪。
她只得站起,继续道:“他说他亲眼见他叔父那里有大量白银,他问起时他叔父说是白先生见他办事牢靠赏的。在一次醉酒的时候,更是说出了,这钱是来自林州府衙的税银和今年三月份朝廷剥下的赈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