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操在堂上来回的走了几步,旋即指着乐章温怒道:“乐将军,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本相便可将你拿下问罪!”
乐章面无惧色的摇头道:“我相信相国大人不会这么做的。”
公孙操给气乐了,道:“汝为何这般肯定本相不会治汝之罪!难道本相还会信汝挑拨离间之言吗?”
乐章退回席案缓缓落座,端起酒爵,头也不抬的说道:“相国大人又何必自欺欺人了,相国大人若想治我之罪,这会恐怕早已命堂外甲士将我拿下了,又何须等到现在。”
公孙操略微一怔,开始有些看不透眼前之人了,缓缓收起怒意,目光咄咄的望着神态自若的乐章说道:“汝初降于我,就怂恿本相行那叛君之举,你究竟有何企图?”
乐章饮了一口酒,摇头笑道:“我若无私心,我又岂会叛出齐营来投奔相国乎?”
公孙操追问道:“那你说,你究竟有何企图?”
乐章冷然道:“报仇!”
公孙操闻言一愣,皱眉寻思少顷,倏地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小子是为了报复骑家,骑家在燕国地位尊崇,但同时与乐家有着难以调解的仇怨,他乐章更是被骑庚害得被齐军俘虏,可谓仇怨颇深。
公孙操寻思至此,心中以再无顾虑,望着乐章面带笑意的说道:“乐将军少年英雄,有仇必报,当真让本相大为惊服,然汝之仇怨又与我何干,本相深受王恩,岂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行那叛逆之举。”
“相国大人!汝错矣!”乐章霍地站起身子,一双朗目凝视着公孙操,沉声道:“此非为了我一家之仇怨,更是关系到太傅之仇也!”
公孙操蹙眉凝声道:“本相贵为燕国之相,何人敢与我为仇,汝休要胡言乱语。”
“哈哈……”乐章摇头大笑起来,道:“相国大人何必自欺欺人,相国之仇人不正是那燕国之王吗!”
公孙操闻言蓦地一惊,脸色骤然狰狞起来,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紧握着拳头,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乐章见公孙操露出愤怒之色,当即加把火候的继续说道:“七国之内何人不知燕王有龙阳之癖好乎?相国大人俊郎之美可谓名传于四海,谁人不知那燕王为了一几私欲将相国大人强收于宫闱,行那夜夜强欢,日日鱼水之乐。相国大人以貌隆宠,让天下人所不齿,相国大人身负如此奇耻大辱……”
“闭嘴!”公孙操勃然大怒,一脚将堂案踢翻,双目喷着怒火,咬牙切齿道:“燕王欺我久矣,此仇此怨我岂会善罢甘休,若非没有良机,本相早就将那厮碎尸万段了,又岂会忍辱至今。”
乐章见火候以成,当即离席拱手道:“相国复仇之良机正在当下。”
“乐将军此话怎讲?”
“相国大人如今领兵在外,手握雄兵三十余万。此刻可领兵杀回蓟城,以诛杀昏君,扶持公子商为名,公子商觊觎燕王之位久矣,怎奈他手无兵权,只要相国大人出兵助他登上王位,相国大人不仅可以依旧名重燕国,更是可以报那燕王羞辱之仇!而我亦可趁机剪灭骑家满门,可谓一举多得。”
“此计妙也!”公孙操粉嫩俊俏的脸上顿然一喜,拍手叫好道:“乐将军不愧是乐氏子弟……”
公孙操略微一顿,面露难色道:“不过齐军安能放纵我大军安然离去。”
乐章摇头笑道:“相国大人莫要太担心,齐军志在收复故土,他们巴不得我们退军北上,又岂会阻拦乎!相国大人只需书写一封书信让我送入齐营,齐国太傅若看了书信必然会让开大道,放我等安然北归。”
“什么书信?”
乐章抿嘴笑道:“和解之信。”
“为何非要将军你亲自送去。”
“这个嘛……”乐章白了一眼公孙操,瘪嘴道:“当然是为了取信对方,你想啊,我一个叛将亲自送信过去,这不更好的证明我们的诚意吗,相国大人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公孙操沉吟片刻,点头道:“将军亲赴敌营,真乃大智大勇尔,好!就这么办!我即刻书写书信交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