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长大,从没有被人这样细心照料过,一时也有几分贪恋,竟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方令仪的所作所为。
两人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回了凌云山。
路修远许久没有回凌云山了,一去又继任了掌门之位,走到哪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方令仪看着被人群簇拥的他,心里难免觉得空落落的。
来凌云山的这一路上,路修远虽然也很少与她说话,但他身边并没有其他女子的存在,两人有时目光对视,总叫她产生一种莫名温柔的错觉来。
可凌云山上的女弟子那么多,年轻貌美的比比皆是,动不动就会喊上一声“掌门师兄您回来了,好久不见。”
方令仪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忍受了。
一旦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可能连这些师妹都比不上,她就心痛如绞,连气都喘不匀。
“方小姐,你怎么整日都闷闷不乐的?可是初来乍到不适应?”
方令仪呆愣的功夫,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问了这么一句。
她转过身去,见对方长得高高瘦瘦,笑容十分和煦温暖,是一张清俊友善的陌生面孔。
那人见方令仪迷茫地看着自己,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段星启。”
方令仪从前是个骄纵的性子,但跟着路修远的这段日子以来,瞧见他的待人接物,也变得文雅了许多,见段星启为人彬彬有礼,便礼貌地回了一句:“见过段公子。”
段星启见她不光生得貌美,为人也十分温柔和善,心中顿生好感,有事没事就往她跟前凑,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往她跟前送。
两人一来二去的,倒也渐渐熟了起来。
方令仪对路修远还是一如往昔般贴心,见他常穿的一双靴子后跟有些磨破了,便日夜赶工做了双新鞋出来。
正兴高采烈地想去送给路修远呢,远远瞧见一位白衣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向了路修远。
“掌门师兄,我瞧你的靴子穿了些时日了,便给你新做了一双。”
方令仪捧着包袱的手抖了抖,喉咙口像是被哽住了一般,都不敢看路修远收没收下那双鞋子,便仓皇而逃了。
段星启迎面而来,见她失魂落魄地路过自己都忘了跟自己打招呼,下意识一把拉住了她:“方小姐,你怎么了?”
方令仪转头看他时,双眼红红的,像只走丢了的小兔子。
“段公子?”
“是谁欺负你了吗?”段星启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的怜惜一涌而上,“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方令仪心乱如麻,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怎么这副样子?”段星启显然不信,继续追问,“你方才瞧见什么了?”
方令仪想起方才的画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身后却忽然传来了路修远低沉的嗓音。
“她瞧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