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光线略显昏暗的家族大厅之中,靓坤宛如一座古老而威严的雕塑,端坐在那象征着无上家族权力的太师椅上。
他的手指,仿若拥有自主意识一般,有节奏地在扶手之上轻轻敲击,每一次落下,都似重锤敲击在众人那紧绷的心弦之上,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他的脸色,阴沉得仿若那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天空,厚重的乌云层层堆积,预示着一场足以摧毁一切的暴风雨即将来临,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胆寒。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缓缓开口,那声音低沉沙哑,却又似蕴含着无尽的威严,能穿透灵魂,直达人心深处:“杰佬,你且先去将启彪给我带回来,记住,必须要活的。”
“是,坤哥。”杰佬微微弯下那早已不再挺拔的身躯,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领命而去。他离去的背影,仿若一幅被岁月侵蚀的画卷,曾经的矫健与勇猛早已渐渐褪去,如今只剩下那略显蹒跚的步伐和写满沧桑的轮廓,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在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猛将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无法磨灭的痕迹。
靓坤缓缓站起身来,他那高大却又因岁月而略显佝偻的身躯,在昏黄摇曳的灯光映照下,于地面投射出一道狭长而又孤独的影子。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踱步至窗边,目光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望向窗外那繁华喧嚣的都市。
街道上车水马龙,如潮水般的车辆川流不息,耀眼的霓虹灯光芒闪烁,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然而,靓坤的思绪却早已飘回到了那遥远而又热血的往昔岁月。遥想当年,他靓坤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赤手空拳之人,却硬是凭借着自己的果敢、智慧与狠辣,在那充满刀光剑影、阴谋算计的黑暗江湖中,一步一步艰难地打下了这片如今属于家族的庞大江山。
在那个时候,他便精心制定了家族的规矩,其初衷便是为了防止家族未来有朝一日走上那万劫不复的邪路。可世事难料,如今自己最为疼爱的亲孙子,竟然公然违背他定下的铁律,这怎能不让他的心中既涌起如汹涌澎湃潮水般的愤怒,又弥漫着似深秋冷雨般的悲哀呢?那愤怒在他的胸腔之中剧烈翻滚,似要冲破胸膛;那悲哀则如冰冷的雨水,悄然浸透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启彪被带了回来。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模样,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挂着一丝若有若无、轻蔑至极的笑意,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杰佬,你这兴师动众的是何苦呢?我在柬埔寨那边,那可是正儿八经地干着一番大事业呢!”
靓坤听到这话,猛地转身,那动作之迅猛,仿若瞬间被点燃的火药桶,整个人都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往昔的霸气与威严再度回归。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那眼神之中仿佛能射出实质的火焰,足以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犹如一条条扭曲盘旋、令人毛骨悚然的蚯蚓,在他的额头之上疯狂蠕动。他大声吼道:“你干的好事!搞诈骗园区,卖猪仔,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大事?你可曾知晓那些被你骗到园区里的可怜之人遭遇了怎样的炼狱折磨?
在柬埔寨的那些臭名昭着的诈骗园区之中,无数无辜的受害者被暴力胁迫,他们每天被迫工作的时长超过十八个小时,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他们只要稍有反抗之意,便会立刻遭到残忍的毒打电击,那痛苦的惨叫声仿佛能穿透园区的高墙,直达地狱深处。他们被囚禁在狭小昏暗、弥漫着令人作呕腐臭气息的屋子里,如同失去自由的奴隶一般,被无情地驱使着干活。
而那些女性受害者更是悲惨万分,她们常常遭受着非人的虐待与凌辱,许多人在那无尽的折磨之下,精神逐渐失常,甚至失去了宝贵的生命。你这畜生,简直把家族的脸都丢尽了,让家族蒙羞!”靓坤边愤怒地咆哮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他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起一阵呼呼作响的风声,仿佛那是他愤怒的呐喊与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