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许戈皱眉打量着这位原本应该气质飘逸,但如今却透出几分惶惶不可终日的男子,只觉得颇有几分眼熟。
陈旖开口介绍:“许队长,这位便是举办本次画展的画家风栖然先生。”
画家先生勉强露出一个笑脸,算是打过招呼。
风凄然?这名字取得不好。许戈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道:“我总觉得风先生有些面熟,是否曾经见过?”
陈旖笑道:“许队长忘了,那年在雪山,被困在酒店的可不止我们几人。”
许戈“噢”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原来风先生也是不幸被大雪困在山上的客人之一,难怪我觉得面善呢。”
风栖然也笑了笑:“那次去雪山采风,没想到不仅遇上了暴风雪,还……”他不愿提起当时发生的案件,含糊过去,“多亏了许队长也在,否则我们可要六神无主了。”
许戈决定停止这场寒暄:“请二位暂留一下,等会儿我的同事们还有些问题要请教。”
“应该的。”陈旖爽快道,“哦对了,许队长,有件事您大可放心,在不幸发生后,我就立刻请人封锁了美术馆的出入口,在你们抵达之前,只有一位女士因伤势过重而送医,其余所有宾客都在现场,没有人离开。”
许戈闻言不免多看了她一眼:“是么?那可真是多谢陈总你了。”
……
鲜血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肆意横流,像一朵妖娆盛开的曼珠沙华。
潘主任罕见地还没开始工作,正蹲在一旁等唐修华带着痕检先将盖住死者的水晶灯残骸清理干净。
鲜血与碎片飞溅,周围的画作也倒了大霉,许戈只看了一眼现场,便明白了风栖然为何一副随时要窒息而死的模样。
作为凶器的水晶灯比许戈想象中大了不少,几乎将被害人整个上半身都盖住了。
他看了一会儿,问先到现场的警员:“只有一名受害者吗?”
“还有一名女士受伤较重,已经送医了,其余也有几名离得较近的客人被飞溅的碎片波及到,但都是皮外伤。”
所以只有秦凯这一个倒霉蛋?
许戈看看一地的残骸,又望望天花板,说不清自己是庆幸受害者不多,还是……
是意外么?
“不是意外。”唐修华刚组织人手把水晶灯的遗骸清理干净,将死者的躯体显露了出来,方便潘主任上场。
虽然痕检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他已经可以确定地说一句:“灯掉下来不是意外。”他拿起最大的一个残骸给许戈看,“断口很平整,吊灯的钢丝是被人为切断的。凶手切断了五分之四的钢丝,剩下的不足以支撑水晶灯的重量,灯掉下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可是这样做随机性很大呀!”许戈叹气,“恐怕连凶手都把握不好灯掉下来的时机吧?画展上客人来来往往,很难准确命中既定目标……难道是无差别杀人?”
唐修华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这就是你要操心的事了,许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