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书桌上翻开的一面书籍,扫开掩埋字迹的灰尘,露出下面晦涩难懂的魔法阵纹理,耳边是断断续续的声音,头疼,烦躁……不安……
“哥哥……”身体被一具温热的身体环抱住,一只药剂递到了嘴边,清淡的药香扫开了模糊世界的雾,直到药液划入喉咙,心口的灼烧感才缓缓褪去,康斯坦丁捂着诺顿已经停止流血的胸口,一只手拍着哥哥的背,用着笨拙的方法去安抚
“最后一颗呢?”路鸣泽扶起除了呼吸已经和正常人无异的璃瞳,朝着北风瑶催促
北风瑶停下魔力的输出,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不就来了”话落,空气波动,像一个太阳一样浑身发着光的巴德尔把一枚夜明珠似的东西递到了手边,北风瑶看了一眼,接过的瞬间还不忘吐槽一声
“把你的光收一收,我这里不需要灯泡,不然就去处理外面的事”
巴德尔捂住胸口,洋装受伤“你我相识千年,要不是为了拿这个东西,我至于去翻遍各个尼伯龙根吗?”
说完又看着闭着眼没有一丝生气的璃瞳忍不住的感叹“都该庆幸她没把那家伙藏到魔女之家里,否则这仅剩的一条出路被她自己就要给堵死了”
眼看着再不把光收起来,某人就要把他逐出去的样子,巴德尔也只能压制暴动的魔力,刚想要凑上去看看好久不见的小童童,就被人一把拉到了墙角
一枚戒指被丢到了手中,一抬头就看见了惑生看死人一样的目光
“这就是你说的带着戒指可以找到她?所以我浪费的几十年你要怎么补偿?”
额……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是来算账的了,巴德尔面上的笑容忍不住抽了一下,差点维持不住,他怎么会知道这东西范围那么广的,不过怎么着也不是他的原因
“你就说这难道不关键吗?四大君主,一个也不能少,少一个,她就活不了,如果不是你遇上了,这一次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明显的心虚和强词夺理,惑生一眼就感知到了这位被压制的神明的情绪,换做以前,定是不论打不打的赢她都要上去干一架的
“但这不是你当初用这个破戒指拼命摇我的理由,三生树开了杀戒要压制住是会反噬的”
巴德尔再一次感到了惑生深深的怨念,好吧,确实是自己当初画的饼太大了哈,额……他觉得他还有点事要处理,作为被供奉的神明,外面的世界那么混乱,是需要他去帮一帮忙的
一个人离开,其余无关之人自然都被北风瑶一起送了出去,除了诺顿和康斯坦丁……惑生走到床边,轻轻挽起耳旁的发丝,最后是朝着北风瑶干巴巴的询问
惑生的状态很差,像是湿漉漉的小狗般无助的哽咽,血丝布满了眼球,可眼睛却流不出哪怕一丝泪来
“我还能把那个灵魂剥离出来吗?能够影响因果的只有曾经有关系的人,和曾经的她有关的是水云不是惑生”
没有回答,惑生的手缓缓收紧,遗失的情绪似乎在此刻重新回到了这具身体,而北风瑶只能摇头
“作为守树人,情感被剥离化作新的一枝,本该封存的情感却因为三生树的延伸落到了另一个世界,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你们就该是两个人,可偏偏她回去了不是吗?灵魂本就是一体,作为与魔女的交易,她自愿将你补充完整,这里面并没有任何可以逆转的空隙”
“偏偏命运总是如此之巧成为魔女,真铭惑生,代价便是剥离情感,灵魂完整的那一刻,便不在之前的契约之中,你只会对璃瞳产生情绪”
“所以,这真的是你……或者说魔女惑生真正的想法吗?是水云影响了你,还是单纯的贪念那份情绪?”
字字诛心,字字都打在惑生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也字字解了诺顿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就像璃瞳一样啊,不论何时何地,即使是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她都选择了水云不是吗?不论贪念也好,嫉妒也罢,蛊惑众生的魔女从始至终都只想要蛊惑一人而已”惑生定定回望对方,丝毫不让
北风瑶原本严肃的眉眼柔和了下来,抬手将那从眼角滑落的血滴擦掉
“你还是老样子,和初见时一样固执,明明我们曾经也是很好的战友,因果的罗盘回转,没准等到之后你会连我都不记得”
“所以……请谨慎选择”回过头,这是北风瑶唯一一次正式的与诺顿对话
“你们之间的因果真的很长,从万年前直到现在,那份契约依旧没有完成”
康斯坦丁安安静静的听着,尤其是在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可以很明显的感知到她在看他,可是,为什么……
房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直到路鸣泽看着手腕上完全不存在的手表,说着时间不早了,他要去取快递之类的话离开,顺便强硬的拉走了惑生,这静默的氛围才再一次被打破
“很早之前我们便相识,比那次遇见还要早对吗?”
开口打破沉默的是诺顿,康斯坦丁也早已到了璃瞳边上,拉过璃瞳一只冰凉的手慢慢用双手捂热
北风瑶摇头,神情落寞“并不是,我记不起那场大火由谁点燃了,我只记得……封禁的试炼空间被火焰焚尽,那明明只是个低阶龙类而已,却有着君王才有的威仪”
“与她有关的是那场火焰的纵火者,不是青铜与火之王,我的孩子不认人,她认灵魂,如果可以,在一切尘埃落地之后,能说说看吗,就当闲聊”